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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戴著白色花邊長圍裙的護士端著藥劑,出現在了由庫房通往地下二層病房的樓梯那端。
「波波沙,你說住2002的那位小姐是什麼來頭?這麼多天了還不醒!」小護士露西亞一邊下樓梯,一邊和同伴好奇地八卦閒聊。
「天啊,你是你沒見過她剛剛被送進醫院來的時候,到底受了多重的傷!」波波沙朝左右看了看,下意識壓低聲音,「她左腰、右腿上都是槍傷,全身的刀傷不計其數。最要命的是,她心臟連中三槍,我當時都以為她活不了了。」
露西亞深吸一口氣:「那她能活下來,真是命大!這樣的體質,肯定是異能者吧?難怪上頭對她那麼重視,每天都要匯報她的情況呢。」
兩人上了樓梯,見2002就在面前,不約而同地噤聲,一前一後地推門而入。
那位小姐還躺在病床上,昏睡不醒。
波波沙和露西亞各自放下託盤,拿起藥劑開始了日常操作,病人身上的傷口太多了,而她卻一直在昏迷中,無法配合,一次簡單的換藥流程也需要很久才能完成。
房間內很安靜,持續響起剪刀剪下膠布、藥劑開袋的聲音。這個時候,病人的心電曲線開始了強烈的起伏——
之前她的心跳相當微弱,心電曲線振幅維持在一個很小的範圍內。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波波沙和露西亞都不禁驚慌失措。
年長一些的波波沙先冷靜下來,她利索卻又有些顫抖地接通了通訊頻道,音量有些低,語速卻飛快:
「蘭息醫生,2002的這位小姐心電曲線出現大範圍起伏——」
「咳咳——」
一陣虛弱的咳嗽聲傳來,波波沙驚訝得忘記了講話,她扭頭往病床上看去。
那位小姐居然睜開了眼睛,雖然看起來相當虛弱,但她那漆黑瞳孔中已經煥發出生命的光彩,讓人聯想到枯木上鑽出的新芽。
波波沙忍不住和露西亞交換了一個眼神,兩個人都讀出了對方眼神裡的含義:
這位小姐真是個難得的美人,尤其是那雙迷人的眼睛。
蘭息醫生匆匆進門,語氣難掩驚喜:「喲,郎臣小姐,恭喜你啊,終於醒了。」
郎臣的目光快速從面前的三個人身上掃過,最後停留在面前的年輕女性身上。
對方面板略黑,有一頭銀色的長髮,低低地紮在後腦;
內裡身著淺藍色的襯衫,領口扎一枚紅色短領結,外罩白色的醫生制服。在她的胸口的工牌之上,還別著一枚妖嬈的薔薇花會標——這讓郎臣確定了自己的所在:鐵薔薇的地下醫院。
她還記得自己來鐵薔薇,是收到了漫漫的一張照片——
那之後的記憶像滔天的洪水,爭先恐後地撲進郎臣的腦海里。
和鐵薔薇達成的臨時交易、狐旬的邀約、與夜鶯等人的激戰、司空叫她轉達的無畏與榮光、狐旬開的槍……
郎臣的心再次暴烈地疼痛起來,彷彿她再次回到了心臟中槍的那一刻。
隨著記憶的甦醒,全身上下的痛覺神經也開始敏感起來,郎臣的眼眶很快蓄滿了眼淚。
「羅貝塔……羅貝塔!」
她的聲音因為久不說話與喝水變得沙啞,甚至哽咽:「與我一起的那位羅貝塔小姐,她在哪裡?」
蘭息醫生一邊上前來,一邊給兩名小護士使了個眼色。
然後她俯身看著郎臣,溫柔地說:「郎臣小姐,您說的是您懷裡抱著的那位綠袍女孩兒嗎?」
「在我們的人接到您們的那一刻,她所有的生命體徵都已經停止了。我們也很抱歉……」
郎臣呆滯了一秒。其實她在抱著司空徹底涼透的身體的時候,她的心底深處就已經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