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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特意到了清平坊,在張家的鋪子這裡,見鄧健正吆喝著幾個夥計賣貨,而這裡,早已是人滿為患,求購布匹的人密密麻麻。
「別搶,別搶,我從清晨便來的……」
人聲鼎沸之中,鄧健一見到張靜一來,便抹了抹額上的汗:「三弟,死了,死了。」
張靜一詫異地道:「誰死了?」
鄧健哭笑不得地道:「虧死了,咱們要虧死了,賣一匹布得虧兩文錢,啊呀,我再也娶不著媳婦了。」
張靜一卻是笑了,看著這數不清的人流,而後篤定地道:「不怕,我們要發大財了,讓你調查的事,你都調查清楚了嗎?」
「你說的是京城裡的那些商戶?」
張靜一點頭。
鄧健便理直氣壯地道:「這個還需去查?他們的名字,都掛在衛裡呢,咱們錦衣衛,就靠他們的份子錢吃飯呢!」
「很好,明日,給我制請柬,請他們來,就說我做東,請大家吃飯。二哥,不瞞你說,你的媳婦有著落了。」
鄧健虎軀一震,莫名有些興奮,可隨即又狐疑起來:「還有這樣的好事?」
第五十一章 無中生友
張靜一現在很窮。
恨不得現在褲子都要當掉了。
紡織其實真不賺錢,做這紡織的買賣,只是交一個朋友而已。
現在欠了一屁股的外債,他得想法子弄錢。
若是弄不到,那麼張家就真要完了。
每月下來,大量錦衣衛遺孤們紡織的開支,還要收購棉花的開銷都不小。
像那姜健這樣的人家,可都指著張家的錢吃飯呢。
現如今,張家的棉布已經開啟了名頭。
至少在這清平坊,每日都有絡繹不絕的人前來購棉。
據說東市和西市的棉紡鋪子,現在都是門可羅雀。
價格戰?
不存在的,珍妮紡織機的紡紗效率是其他紡織機的八到十倍,雖然張靜一清楚,這種機器遲早有人複製,可至少在當下這一年半載,張家的棉紡品是沒有競爭對手的。
其他鋪子的價格降不下來,而張家的鋪子瘋了似的出貨,不但張靜一不打算從中牟取利潤,成本也遠比其他作坊要低廉,而如今,初冬時節,這京城的老少爺們可以不吃飯,但是不能不穿衣取暖。
小冰河期可不是開玩笑的,這凜冽寒冬,若是沒有取暖之物,就意味著活活凍死,即便沒有凍死,若是染了風寒,也足以讓一個家庭傾家蕩產、家破人亡了。
而取暖,就少不了衣料,張家賣的並不是商品,而是生活必需品。
鄧健很忙,他發現自己這個三弟是不甘寂寞的人,以至於自己像陀螺一樣,不但要盯著鋪子的生意,還需給他聯絡商戶。
一個個請柬,請人寫了,可張靜一看了卻很不滿意。
他把請柬的主人錦衣衛百戶張靜一幾個字劃掉。
「怎麼,不滿意?」
張靜一提筆,很認真地道:「這個分量不夠,只怕請不到人來。」
這是實在話,若是尋常的小商戶,會有可能害怕一個錦衣衛百戶,可在這京城的不少大商戶,背後可都是有人的,說不準,人家就能抬出一個侍郎、主事來。
「那怎麼寫?」
張靜一微笑:「所以我們才要借勢。」
說著,張靜一提著筆,歪歪斜斜地寫下兩個字:「吃人。」
「……」
「不好意思。」張靜一抱歉道:「寫錯了,我重新寫過。」
說罷,又尋了一張空白的請柬,留下墨跡:「敕欽賜麒麟服、世襲錦衣衛千戶,司禮監魏忠賢密友,錦衣衛東城清平坊百戶張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