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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來給齊意檢查的時候,齊忌拿紙巾擦自己肩膀。
他那紙花花綠綠的,惹人看了好幾眼,醫生就問他:「怎麼了,你肩膀受傷了嗎?要不要消個毒?」
「沒有,只是……弄濕了。」齊忌含混答道。
剛才還敢裝無辜的齊意頓時臉上有點燒,蔫噠噠垂下頭。
齊忌的反應為什麼跟他想的完全不同?他剛剛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綁架,覺差點快死了,好不容易才逃出來。齊忌就把他摸了遍沒受傷,表現得如此冷靜,半點情緒不外洩。
雖然上輩子好像也差不多……
有別人在,齊意又一聲不吭了,只是齊忌剛跟他說完話,他表現得又太正常,齊忌一時之間沒察覺異樣。
好不容易經檢查齊意全身上上下下確實沒有內傷外傷,齊忌借了瓶水,看齊意把今天的藥吃了。
齊意鬱悶歸鬱悶,在吃藥方面一向很老實,從來沒有產生過「不要吃藥」「愛咋咋地」「世界毀滅吧」的想法。
相反,正因為這種治療心理疾病的藥物到末世後根本沒有生產,以後誰想吃都吃不著,他吃得異常珍惜,有時候還會到榮幸。
這種程度的悲觀厭世竟然也可以治療,齊意前世剛末世的時候也有一段時間那樣過,他嬌生慣養長大,承受不住整個世界沒有未來的壓力,每天情緒低落到谷底,一度想到死,可真正直面死亡時他又想活了,可以說被喪屍逼出了求生欲,於是慢慢就好了。
大家「都是這樣」,經歷過末世的人多少都有心理問題,但最後活下來的人一定有很強的求生意志。
重生本來就很毀三觀,江允出軌只是往他搖搖欲墜的世界觀上加了最後一根稻草,他在那個時間節點突然情緒崩潰了,然後被心理醫生當成家庭矛盾導致的抑鬱治療。
即使是面對和藹可親的心理醫生,齊意也沒有透露過一個字他真正的秘密,但藥很管用,大部分亂七八糟的情緒能被壓下去,之後他的心態是徹底躺平——反正死不了,抑鬱歸抑鬱,日子還能過下去。
再劇烈的痛苦也不能讓人一直沉湎,齊意還記得上輩子基地裡一位老奶奶,本是燕大的退休教授,她不幸被喪屍咬了一口,為了保住命,基地的醫生給她做了截肢,後來她家唯一倖存的兒子有次外出再也沒回來……可每次天晴,她顫顫巍巍走到門外,被太陽照著的時候嘴角總是帶著微笑。
齊意跟她是鄰居,其實明明夜裡經常能聽見她嗚咽著流淚的聲音。
和那位老奶奶相比,齊意給自己的情緒定義為「小小的痛苦」。
所以他很快擺脫下午到晚上的那段情緒崩潰,並熟練地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齊意覺得自己超厲害的,上輩子他沒敢幹,這輩子一開始不打算這麼幹,不過轉頭打自己臉,居然和齊忌談起戀愛,他把想要抓住的人真的抓到手了。
齊意忙著胡思亂想時,齊忌接到一個電話。
「……好的,我知道了。」長久的靜默後,齊忌回了一句,把電話結束通話。
正好有幾個警察過來找齊意問訊,齊意和他們大眼對小眼,兩方陷入尷尬的沉默,
齊忌解圍道:「抱歉,今晚不能做筆錄,我們爺爺剛剛過世,我得帶小意去醫院。」
眾人紛紛表示理解。
有幾個情豐富的忍不住對齊意麵露同情,這都是什麼事兒啊,自己剛被綁架完,親人過世最後一面都沒見著。
說來怪不得齊家只來了他哥哥一個,本以為是他家沒人在意這個養子,現在看恐怕都在醫院忙著吧。
齊忌開夜車的時候,車上的氛圍異常寧靜。
齊意的藥效逐漸上頭,開始沒有那種世俗的慾望,老實講,聽到爺爺過世的訊息他心情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