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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她跑了,怕是會連累樓裡所有人,甚至可能牽連葉景昱。
雅室裡坐的,應該就是那位從京城來的大人物。
深吸口氣,若梨交疊在身前的手緊了又緊,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一步步走下臺階,去到那人身邊。
第45章 離京城
還未走到雅室門口, 若梨便懂了沈珍珠的畏懼和不安。
她們對視一眼,卻都不敢有所言語。
交疊在身前的雙手攪得隱隱發疼,若梨不由自主地斂起呼吸, 緩緩走向背對門口,氣場強大而迫人的男子。
原本伺候在他身旁, 跪著為他斟酒,臉色蒼白的姑娘如蒙大赦, 踉蹌著起身退了出去,而伴在他身後,如坐針氈的知府見若梨不曾接替那姑娘跪下,仍舊站在與他一步之遙的地方,難免焦躁。
「愣著做什麼?還不跪下給——」
男人睨來的目光讓他如墜寒淵, 剩下的話說不出,也不敢咽,最後卡得狼狽咳嗽。
收回餘光, 他始終不曾開口,所有人都不明白他究竟意欲如何。
這裡的氣氛可怕到連樓下的喧囂都有所減弱,許多人開始往上看, 又被殺神般的男人嚇得不敢再抬頭。
最後, 若梨緊了緊牙關, 上前一步來到他身旁,盈盈跪坐下來,拿起酒壺,把他面前的杯子斟滿。
等了片刻,男人沒有動作, 她只得硬著頭皮, 傾身將沁涼的酒杯緩緩託到他面前。
或許是離得近了, 她總覺得他的氣場雖強,卻有著深淺難測的波動,像是在極力隱忍著某些危險的衝動。
他沒接。
若梨也不敢動。
不知僵持了多久,她的手開始發抖,快要堅持不住,若梨不得不鼓起勇氣緩緩抬頭,唇瓣剛張開,便因為那雙鳳眸失語。
他的眼神鋒銳如刀,怒意難斂,只一眼便讓若梨軟了手腳,手中的杯子掉落,砸在他身上,濕了他漆黑的,鑲著沉金色紋路的華貴錦袍。
低下頭,若梨垂下顫抖的纖細雙手,不敢再看他半分。
這個人……
「沈珍珠,這就是你手底下的姑娘?斟個酒都不會?!」
男人剛剛掃來的那一眼知府仍舊心有餘悸,他不敢再吼若梨,便開始罵門口垂首站著的珍珠。
她早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正絞盡腦汁地想法子幫若梨脫身,聽到知府的話,趕忙跪下來:「大人,她並非樓中的姑娘,是一位相熟之人的妹妹,民婦正準備將她送走的,還望大人見諒。」
「小橙,還不快過來。」
程若梨這個名字若梨已捨棄不用,在錦州官署登記入戶的是葉橙。
緩過神來的若梨正要起身,一方帕子卻冰冷地橫亙在她眼前,上面的圖案盡數映在眼底,還有他修長的,骨節分明的大手上的一圈牙印……
有些已被她拋諸腦後的記憶猛然湧現出來。
若梨險些拔腿就跑。
但理智將她牢牢釘死在原處。
心臟跳動的迴音在耳畔迴響,若梨無法抬頭,不敢看陌生的讓她只覺得恐懼的男人,也沒接他手中的帕子。
若非她美眸中受驚而顫抖的眸光太過清晰,怕是有人會以為她在報復剛剛的冷落。
唇角微動,裴嶼舟的嗓音低啞磁沉:「擦。」
再平淡不過的一個字,卻像是囚籠,要將若梨完全罩住。
她蜷縮在身前,冒出虛汗的手本能地動了動,卻又及時收住。
咬緊牙關,若梨摁下心底的懼意,美眸同樣冷了下來。
她站起身,劈手奪過那方帕子,毫不猶豫地將它扔向裴嶼舟戴著面具的臉,在所有人震驚到呆滯的目光下,轉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