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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二人臉上時,那兩個盤子也已經不知不覺滿了大半。
若梨的唇瓣翕動過好幾次,卻因為源源不斷的酸楚,卡得嗓子發苦作痛,沒能發出半點聲音。
直到張翠在小廝的帶領下走進這方靜謐不已的小院。
張廣要去安鄰縣了,隨行的還有他們的父母,以及春枝的母親,幼弟。
他們已儘可能將出發的日子延後。
而且一行人其實天剛亮就進了城,已在偏門等了許久,實在不能再耽擱。
「春枝,我不便遠送,記得要與我寫信,報聲平安。」
明白張翠言語之間的顧忌和為難,若梨雙手攥著盲杖,止步於門口,沒有再跟著往前去,儘管看不見,可她依舊倔強地看著前方,笑得溫柔又明媚。
彷彿要離開的不是春枝,而是她自己。
回過頭望著若梨,她的腳彷彿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不知過了多久,熟悉的挺拔身影自屋頂無聲落下,春枝怔怔地對上裴嶼舟矜貴的鳳眸,驚得忘記了行禮。
世子是何時來的?
少年不曾說話,只朝她微微頷首,眼神裡的意思清楚分明。
走吧。
緊咬著唇瓣,已經滿臉淚水的春枝將包裹都遞給張翠,而後直直地跪了下來,卻沒發出半點異樣的響動。
若梨看不見,自然也不知道,而站在她前面不遠的裴嶼舟並沒制止。
他看著春枝磕了三個頭。
「姑娘,再見。」
眼簾扇動間,淚水又自春枝眼眶墜落,她沒擦,頭也不回地往外跑,腳步聲很響。
如此只是想告訴若梨,自己已經走了。
她要早些進屋,不要在外面傻傻曬著。
院子裡終於徹底靜了下來,卻空蕩得讓人暈眩。
灼熱的陽光灑滿了少女白皙贏弱的小臉,甚至將她照得有幾分剔透,像是要隨著院裡的水汽一同蒸發。
若梨的牙關繃不住了。
她緩緩蹲下,緊抱著那一根並沒有捂出半點熱意的盲杖,哆嗦著,泣不成聲。
她想活著,可她害怕孤身一人。
而且,她什麼也看不見了。
殊不知,裴嶼舟已無聲地來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陰影將她完全罩住,擋去了炎炎光芒。
她哭了多久,他便陪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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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裴嶼舟帶著六七個小廝,還有兩個剛招進來不久的婢女再次踏入若梨的院子。
這也是她失明至今,他第一次沒有翻牆,光明正大地從正門進。
「程若梨,今日起搬到我那住。」
他看著正從軟榻上起身,懵懂倦怠的少女,視線飛快地自她肩頭凌亂的衣衫,以及那片白嫩如雪的肌膚上掃過,接著便負手在身後,低聲道。
哭了一上午,中午也只吃了瓜子與花生,精神不濟的若梨此刻腦中仍是混沌,她下意識伸出手,摸索豎在榻邊的盲杖,將它緊緊抱進懷裡。
「不要。」
若梨本能地搖頭拒絕。
聞言裴嶼舟也不生氣,他一步步來到她面前,沒有像之前那樣刻意收斂腳步聲。
而少女的身子也在往後縮著,直到半仰在榻上,再無退路。
俯下身,裴嶼舟溫熱的,略變得粗沉急促的呼吸拂面而來,卻再沒了她熟悉又恐懼的沉香味。
自然而清淡。
單臂撐在她身側,裴嶼舟垂眸望著近在咫尺,茫然又不安的若梨,勾起唇角,眸中多了一抹戲謔。
他悠然地伸出手,緩緩朝她靠近。
第26章 離京城
在若梨不安地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