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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壽家的抿了一口,這分明是沉茶,一股子黴味沖鼻尖兒。心想著老夫人素來小氣苛刻,自己的東西多半存爛了才拿出來賞人,哪比得蘭璇的奢華大度。遂將那茶碗放下了,再也不碰。
艾壽家的笑一笑,裝模作樣道:「我老婦人說句話兒,姑娘也不要見外,大白天穿成這樣在門口晃蕩,若是被過路的男人看見,你可怎麼著?」
秀雅本是有些不讓鬚眉的秉性,素來瞧不起男子,冷笑:「看見了又怎麼樣?看見了也摸不著。這些臭男人,我摳了他們的眼。」
艾壽家的聽她這般說話,卻越發覺得秀雅不正經。掏出那銀釵:「聽說姑娘丟了釵子,我正好兒撿了枚,姑娘認認。」
秀雅豈會不認得這銀釵,但是也不知道這艾壽家的打得什麼主意,心裡想著應對,將那釵放在手裡仔細辨認了會子,笑了起來:「唉,倒是勞煩奶奶了,這銀釵跟我不見的那枚倒是有幾分相似,可惜我那枚原是刻著我的名字,珍珠也比這品相好些,這原不是我的那枚,像這種釵子,今年時興的很,滿大街的姑娘,十個人兒就逢著一個插著這樣的,不過花樣略有不同罷了,嬤嬤不妨去別處問問,看是誰掉的,說不準人家正著急呢。」
艾壽家的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又道:「姑娘昨兒個可是回家了?」語氣不似先前那般客氣。
秀雅一笑:「可不是嗎?昨天我哥哥娶妻,我回家去了,如今在這艾府住慣了,回家同妹妹們擠一晚,怎麼都睡不好,天一亮我就回來了。嬤嬤問這個,可是有什麼事?」
秀雅原是對西屋那個地方沒有什麼好印象,且不說之前蘭璇進門明裡如何不管事兒,背地裡卻不住拿捏著素琴,想著跟自己同在老太太屋裡的小婉,原是個最是要強的傻子,因著相貌好,老夫人又寵著她,大家都讓著她,好好一個姑娘,去了西屋才不到半年,下場之慘,原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現在見這艾壽家的模樣,分明就是找上自己了,心裡不由咯噔一聲,打起鼓來。
艾壽家的笑起來:「可不是嗎?老夫人菩薩心腸,素來待大家如同自己女兒一般,姑娘在這艾府裡養得富貴了,在家裡怎麼會住得慣呢?不過我還聽說過,姑娘平素裡也不是見天兒在這屋裡宿,也不知是……去了哪兒?」
她原是試探秀雅,誰知卻說準了。
「嬤嬤問得這麼仔細,可有什麼事兒?原是素琴姨奶奶找我去說說話兒做做伴兒,想是不礙的,所以有時就宿那兒了。」
艾壽家的心裡可是開了花了:「喲,姑娘您說笑的吧,素琴姨奶奶房裡四個丫鬟都不夠使,還要姑娘做伴兒?這可夠奇怪的。」
秀雅心裡頭百般古怪,面上卻還得耐著性子解釋:「嬤嬤原本也是咱府裡的,只是後頭跟了蘭璇奶奶,有些事情也是知道的,怎麼竟和從來不知似的?我原不是個家生子兒,剛進艾府的時候,不過在少爺屋裡當個三等丫頭,做些粗疏活兒,連少爺的面兒都不得見的,當時素琴姨奶奶是爺的屋裡人,對我十分照顧,後來伺候了老太太,我心裡邊還念著姨奶奶的好,姨奶奶也常在這邊伺候老夫人,同我原是十分親近的。」
秀雅自顧自的解釋著,卻全不知聽在艾壽家的耳朵裡,全是另一番光景。
艾壽家的對她說的這些話兒真真是一百個滿意,心想著這秀雅原本就是艾峙逸的屋裡出來的,只可惜以前身份不夠,人又年紀小,攀不上高枝兒,如今人也長齊整了,可不就上前去勾搭去了?
難怪少爺這些日子都不進女色,想是跟這丫頭在假山洞裡頭風流得夠了。
她笑嘻嘻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姑娘您也不早說。時候不早了,我也不打攪姑娘了,您休息吧。」轉身就出去了。
秀雅心裡頭雖被她攪得不舒服,但也沒太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