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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子落地,一隻修長好看的手伸了進來,握住了她的,看見那同樣艷紅的衣袖,她知道這是誰的手,卻怎麼也掙脫不掉。
她依稀聽見周燦家的大笑聲:「艾少爺急什麼啊……總不是你的人嗎?」
周燦家的那隻白胖的手再一次伸了進來,她被這肥壯的女人攙扶著拜堂進房。
渾身依然無力,終於連哭泣也無力了。
大紅的喜服下面,她還穿著雪白的百褶裙,雪白的裙褶旁邊,放著貼著喜字的馬桶,馬桶裡盛滿了寓意早生貴子的百果。
莫大的諷刺。
她聽見腳步聲,十八歲的新郎踉蹌著腳步走過來,執著她的手,絮絮說了好一會兒話,才顫巍巍的用喜稱挑開了她的蓋頭……
她看見他年輕秀美的臉瞬間變化:不可置信、無法原諒、晴天霹靂……最後是丟開喜稱拂袖而去……
雲鳳從回憶裡回過神來,喃喃:「原來是她……果然是她……」
雨珠:「可不是嗎?依著夫人那麼勢利的性子說是老早讓老爺去推了這門親事,老爺卻說,艾家那兒子不比那沒用的老子,得罪了,以後就不好辦了。後來這事發了之後,老爺好一陣子惱呢,於是夫人就讓人到外面去說,是你看上了姑爺,自己想法子李代桃僵什麼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雨珠越說越氣憤,雲鳳面色卻十分平靜。
她記得當年峙逸也以為是她巴巴的想要嫁給他,每次見了她都會刻意躲避,如見了瘟神,處久了,知道她對他沒什麼念想,也就改為恨上她爹了。
「現在看艾府這麼闊,艾少爺這麼有本事,夫人可後悔死了呢。那周燦家的跟她女兒說起這事,原就是最近二小姐為嫁人的事同夫人口角的事。」
雲鳳嘆氣:「竟被自己娘親生生拆散了姻緣,豈有不怨?」
雨珠搖頭:「我原本也是這麼以為的,誰知道聽到後面才知道,當年不願嫁給艾少爺,也是二小姐自己的意思,她雖然喜歡艾少爺俊美,但是卻一直覺得他家勢不如咱家,有些遺憾,艾家倒了後,她就越發心裡不痛快,再加上她的美貌在京城這般有名,去寺廟上一柱香,都有數不清的王孫公子在路上堵她,只為看她一眼,豈有不被寵壞的道理?」
「她聽說艾家窮得連當年說好的五千兩彩禮都出不出來,想著自己過去不是受罪嗎?這才攛掇著她娘想了這個法子,現在看到艾家好了。她們母女又相互埋怨,不可開交了。那周燦家的就把這事兒當笑話一般的講給她女兒聽了。」
雲鳳想起小時候,她和雨珠在園子裡踢毽子。
看見雲英遠遠的看著自己,她招招手:「一起來玩吧!」
雲英睜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輕蔑的看著她的衣裳:「我見過你這件衣裳,是我奶孃女兒穿過的,你怎麼會穿著這麼醜的衣裳?還和下人一起玩。」轉身就跑走了。
雲英那時不過八九歲罷了。
雲鳳突然神經質的笑起來。
雨珠嚇了一跳:「小姐,你怎麼了?我是不是……不該說啊!」
雲鳳搖頭苦笑:「若是不說,我豈不是要被人蒙在鼓裡一輩子?我只是覺得這世上的事兒,都跟笑話似的,剛笑話完別人,又被別人笑話,有什麼意思呢。」
雨珠大致明白她的意思,想著雲鳳被人這般欺負了,也只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心裡免不了又替她難過了一陣子。
艾峙逸再來的時候,也不知是不是出於同情,雲鳳對他好了些。
不再隨隨便便出言諷刺,也能完完整整的和他說上幾句話了。
峙逸看不出欣喜,只是來得勤了些。
逢著一個好天兒,兩人下會兒棋,說說話,一下午也就過去了。還一起拿柳媽那油亮的髮型開玩笑。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