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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個小小的請求,宋沐慈自然不會不同意。
二環關之所以稱為二環,是因為這條峽谷有兩道險關。現今敵軍的騎兵已安然度過第一道險關,在第二道險關五里遠紮營。
天黑了,三千兵馬偷偷摸摸地趕到二環關,藍採和命令眾士兵按計劃行動:「運輸糧草的隊伍明天經過二環關,大家開始準備。」
姬皦玉點了盞宮燈,借著昏黃的光輝看地圖,不一會兒叫來藍採和。
「你打算火攻?」
「嗯,今晚山風強盛,適宜火攻。」
姬皦玉點點頭,拿著地圖給她看:「我觀險關尾端山勢合攏,不如將出口炸掉使其堵塞,再來個甕中捉鱉。」
黑眸流光四溢,藍採和勾唇:「好主意!」
今晚,山風呼呼地吹向谷地,直刮的人臉龐疼。
簡陋的營帳內燈火搖曳,主將神情凝重,君主派他抄近路偷襲對方糧草可真不是一個好主意。
出了二環關,沒有可靠的地形埋伏,而埋伏在二環關裡又容易被圍困。主將嘆氣,擱下地圖,只希望今晚能平安無事地度過。
可惜事與願違。
深夜,營地前方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一簇明亮的火光直衝天際,在昏暗的夜色裡極顯眼。
主將方踏出營帳,萬千流矢應那聲爆破的巨響聚攏,似流星滑下,尾羽的火光點燃了濃墨的夜空,星星在燃燒。
兵荒馬亂,流矢亂飛,火星點燃了營帳,不知多少人馬葬身在這場午夜的獵殺中。
等到晨光熹微,身中三箭的主將從營帳的廢墟里爬出,滿目是死相慘烈的屍體和密密麻麻的箭矢,一張剛毅的臉龐瞬間蒼老數十年,悲愴溢位乾澀的眼眶。
五千人馬死死傷傷只剩兩千多人,但他們早已沒了退路。生死大矣,可有些事情比生死更重要。主將在沒人看見的角度抿乾眼淚,隨即整肅剩下的軍隊,準備渡關。
面前的峽谷出口已被巨石堵塞,兩旁的高地上等候著一支騎兵隊伍,弓箭手沿著山勢走向圍成了一個墳墓的形狀。
「將軍,久等。」
一聲清冽低沉的女聲逆風飛入主將的耳中,悅動的心臟猛地凍僵。陷阱啊,明晃晃的陷阱。
旌旗於風中獵獵,逍遙城府軍的標誌赫然在目,主將呵的一笑,誰也不知這笑意裡到底夾雜著什麼。震驚,瞭然,絕望,破釜沉舟的決心亦或兔死狐悲的悲傷。
身披玄色盔甲的女子騎馬俯視著谷底的黑色長龍,紅纓頭盔中的面龐冷漠而悲憫,她輕喝:「殺!」
這一場戰爭的結局早已寫就,剩下的人苟延殘喘著不過是對命運的負隅頑抗。在命運的大掌落實前,蜉蝣瘋狂地扇動翅膀,想要證明自己的存在。
血腥的風吹拂她額前的碎發,忽然她扭頭對身旁緊繃的男子說:「要是不適,你先避開。」
姬皦玉搖頭:「看多了就好了,戰爭總是殘酷的。」
清潤的聲音明顯低落,昭示出男子對戰場殘殺的隱忍和難過。
藍採和終究沒有再勸他,每個人都要成長,戰爭的殘酷與血腥會促使他成長的更好。
一場屠戮完畢,藍採和吩咐下屬將完好的箭矢收回,再整軍打道回營。她騎著馬兒,興致不高,眉眼間籠罩著一絲絲擔憂。
「怎麼了?」
「總感覺事情沒這麼簡單。」
許是女人的直覺或是與姬燁爭鬥多年的經驗,藍採和的預感實現了。
軍隊剛撤出二環關,便見一支同等規模的軍隊饒有興致地等候在前方。
領頭的赫然是賀長庚與姬燁,他們又搞到一起去了,這使得藍採和心情複雜。雖然早有預料,但速度之快還是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