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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有繁茂的枝葉遮擋,那群人暫且沒有發現他們的位置,但一路走過來的痕跡卻怎麼也抹除不了。
眼見山下的隊伍已經發現了端倪,藍採和當即立斷:「跟我來。」
可沒走幾步,身後響起重物倒地的動靜,她回頭一瞧原來是姬皦玉受不住暈倒了。
走在後面的魚機瞥見暈死過去的男子,忍不住心中冷嗤一聲,真弱!想著目光又挪到藍採和身上 ,見她俯身要將人抱起,連忙出聲:「我來吧,你帶路方便點。」
見此一幕,謝運眼珠一動轉向冷麵謝道流,眼神央求,結果卻直接被無視。他憤怒道:「表哥,你是我親表哥嗎?」
「如果你真的那麼廢物,我寧可不是你的表哥。」謝道流瞟了眼趴在魚機背後的人,溫和俊朗的面容顯得不近人情,轉身對魚機低聲道:「表弟,你也是,別忘了他們的來意。」
藍採和帶著人來到山的背面,山下是一條寬闊的大河,奔騰的河水滾滾東流。不遠處有三艘中型運貨船隻不斷靠近,藍採和低喝聲「下去」,隨即運起輕功幾個縱躍飛下山坡。
等船隻還在上游時,她掏出布包裡的機關弩朝船的桅杆「咻」地射出一箭。
船甲板上的船員聽見破空聲連忙叫來船長,等船長一出來,藍採和便快步走出大樹後面,朝船上的人揮舞手臂,比劃暗號。
好在船長眼力可以 ,認出這是自家大老闆交代的暗號,於是恭謹地將一行人請上船。
藍採和叫人給姬皦玉灌了一些淡鹽水後,又找船長要了一隻小船,然後帶著姬皦玉幾人走縱橫的水路。
雲南王挑起的戰火還未燒到辛縣,但南邊來的難民成群結伴地往北奔波,如今正大批聚集在辛縣附近。時值春夏,難民迫於逃亡,聚集在一堆很可能引發瘟疫等惡疾。
為了避免更多的麻煩,藍採和幾人一路儘量避開流民的路線,經常走人跡少的山路水路。
在路上,大家同吃同住,一同對付賊匪和山中野獸,友情直線攀升。就連面上最冷漠的謝道流都待人溫和了幾分,雖然他還是瞧不起姬皦玉這個病秧子。
夜晚,篝火燃燒。
幾人分食了烤兔子後,便圍著火堆休養生息。天氣漸熱,野外蛇蟲逐漸增多,包裹裡的雄黃粉便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連著數日奔波,姬皦玉的身體一直處於緊繃且疲憊的狀態,屁股一沾地便睏意上湧。因此等他轉醒,已經錯過了吃飯的時間。
正當他垂首撫著餓的咕嚕響的肚子時,旁側伸過來一隻手,手掌很小卻布滿粗繭,這是一隻常年握著兵器的手。然而現在手掌掌心卻放著幾枚剛從火堆裡扒出來的鳥蛋,他心口一動,覺察到喉嚨有些發澀。他想,自母親離世後,這世上還是有人念著他的。
天亮的很快。在他繼續睡下後不過兩個時辰,天邊朦朧的光輝從樹椏枝葉間隙灑落。
將已經快要燃盡的火堆撲滅後,幾人簡略地梳理一番再度出發。接下來的路不好走,到處是懸崖峭壁或是深溝猛水,於是幾人商量後決定先走官道。
一輪紅日升出晨露曦曦的樹林,緩慢如行屍走肉般的難民結伴行走在這條崖壁上的蕭索的官道上。
這真是出乎意料,他們沒成想竟然遇見了一批北上的流民。那一雙雙充滿絕望的空洞眼睛,連成一片荒蕪的廢土上的餓狼,自四面八方將幾人包圍。
藍採和抿緊唇,目光在不顧一切宛如瘋魔般圍逼上前的難民身上巡視一圈,果斷開口:「把包裹丟遠點!」
於是一大部分人去爭搶包裹和包裹裡的幾個冷硬饅頭,而少部分的人依舊貪婪地湊上前,虎視眈眈地盯著幾人身上看起來就華貴的料子。
「咻——」一條長鞭破空而出,在一個為首的衣衫襤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