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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句話卻徹底地觸怒了紅琮,他不僅天性自私,只允許自己辜負別人,卻不準許別人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紅琮這些年來更是無比地痛恨著紫珏將自己流放,憤恨中卻又自卑地摻雜著對紫珏的嫉妒。
他嫉妒紫珏永遠佔據著父母的寵愛,嫉妒紫珏的天賦和異能,嫉妒紫珏永遠壓他一頭的地位,也嫉妒紫珏那張比他殊麗貌美的臉蛋。
明明二人一母同胞,眉眼相似,但紫珏的容貌偏偏就是比他更加絕色動人,他只要站在紫珏的身邊,就如同是一個可悲的更加粗糙的贗品,旁觀者只會驚嘆於紫珏的艷色絕世,卻從不會向他的方向多投來一眼。
而紅琮更是在流放途中遭遇兇悍的魔獸,在戰鬥中不慎毀容。
當他和紫珏面對面相逢的時候,紅琮甚至連那張贗品的臉都失去了,甚至在兩相襯託之下更顯他的醜陋和不堪,這讓紅琮氣急敗壞,惱羞成怒地動用異能,無數根帶著尖刺的藤蔓從他的身體裡盤踞而出,狠狠地抽打向了紫珏那張妖冶惑人的臉。
「紫珏!」桑晚連忙催動著掌中的幼苗想要保護紫珏,可她突然渾身變得僵硬起來,一股可怕的氣焰橫空襲來,失去耐心的鮑里斯終於忍不住再度動用異能。
鮑里斯隨意地打了個響指,她的腳下瞬時騰空鑽出一根土柱,將毫無防備的幼崽拋向了空中,同時這根土柱一躍騰空而起,在空中扭曲著變幻身形,化為一條地脈巨蟒,張開深淵般的巨口就要將桑晚一口咬死。
桑晚驚恐地瞪大眼睛,目之所視只有巨蟒嘴裡那個黑暗的世界,桑晚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卻被擁入一個結實的胸膛。
一股熟悉的冷鬆氣息傳來,桑晚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一捋銀色長髮盪在她的眼前。
而地脈所幻化的巨蟒嘴裡躥迸出星星點點的火花,攔腰被一條火鏈從中斬斷的同時,無數泛著寒光的冰稜射向了鮑里斯。
鮑里斯卻很輕鬆地用土牆擋住了芬裡爾的攻擊,猶如閒庭漫步一般地輕鬆揮了揮手,幾乎是在轉瞬之間便有無數砂石塵土的箭矢朝他們攻來。
「琥珀,等會我盡力拖住他,你快帶晚晚跑!」芬裡爾勉強揮手凝固出一堵冰盾,另一隻手凝結起幾根冰雪而成的羅馬柱,讓他們可以暫時停在半空中,但冰盾在密集的攻擊之下很快猶如蛛網般碎裂。
琥珀的聲音遙遙在另一端響起,卻看不清他的表情。
「芬裡爾,你瞧不起誰呢!我可不是遇見危險就逃跑的懦夫,我在這殿後,你先帶小屁孩離開!」
芬裡爾皺起眉毛,掌心的魔力傾注灌溉而出,以一種不容置喙的聲音做了決定:「到了這種時候你怎麼還要跟我爭,我的異能在冬季對戰佔了天時地利,而你不是。」
明明已經到了這種萬分危急的局勢,芬裡爾卻用寬厚的手掌撫了撫桑晚的頭頂,他在生命的最後關頭,竟然還不忘安撫懷中瑟瑟發抖的幼崽:「別怕,等會千萬不要回頭。」
「小芬……」桑晚無措地搖著頭,大滴大滴的眼淚珠子順著她的臉頰掉落,在半空中轉瞬沒了蹤跡。
芬裡爾用生了薄繭的指腹為她拭去眼淚,然後將她用力地仍向了另一個火紅的身影的方向,在半空中劃出一個拋物線,芬裡爾則在冰盾碎裂的瞬間,渾身的魔力瘋狂外溢,竟然在此時此刻突破了領主。
可就算這樣,芬裡爾心底也無比地清楚自己的行為是在找死,這最後的掙扎也是無謂的,他一個新晉的領主和君王比起來不過是螳臂當車,蚍蜉撼樹。
但他從前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弟弟妹妹被摔死在自己的眼前,這一次他絕不會再讓悲劇重演。
「小芬!」桑晚只覺呼嘯的烈風攪著長發在耳畔獵獵響起,她眼角的淚跌入在半空,凝成一瓣晶瑩剔透的六角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