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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殊起了心思:介意又怎麼樣,我把你刪了行嗎?
他發了尷尬的表情:我請你吃個飯?
席殊笑了,這是個意料之中的邀約,一點新意都沒有,年輕男孩約炮都是先從約飯開始的,他們覺得吃了飯再上床比脫褲子直奔主題更體面。
但席殊已有物件,她笑著回他:要請我吃飯啊,行啊,第365號,等著吧。
插pter 11
變天了。
早前幾天虞城還有幾分暖陽傾灑,今早烏雲沉沉似潑墨,寒風颸颸刺骨,七點鐘的光景外面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冬雨。
席殊是被雨聲吵醒的,睜開眼時她的眼角微微濕潤,神情恍惚,好像還殢留在夢中。
她又夢見了十八歲生日那天的事,如果她沒有許那個該遭天打雷劈的願望是不是現在的一切都會不同。
席殊睜著眼躺了會兒,待神志清明後才擁被坐起身,被窩外的冷空氣似狼似虎,今天週六她壓根就不想早起,可是膀胱不允許她賴在被窩裡。
柳筱筱和孟語桐的床簾還拉著,章玥一早就出門了,今天這種天氣她應該去了畫室,有天賦的人尚且還在努力,席殊不免反省下自己是不是不知長進。
宿舍和冰窖一樣,席殊下了床直打哆嗦,她裹了件外套去上了個廁所,回來時人已經被凍清醒了。
既然沒有了睡意,那乾脆早起去吃個早餐好了,席殊想趁著這週末把手頭上堆積著的作業畫完,之後還要忙專業的結課展,對此她現在還一點頭緒都沒有。
她洗漱完拍了臉就隨意挑了套衣服換上,上妝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兩隻眼睛還沒消腫,遂敷了十分鐘的眼膜。
半小時後,席殊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宿舍,她去了食堂,入學美院至今她來食堂吃早飯的次數屈指可數,早上沒課的時候她會睡懶覺,醒後就隨便吃點零食充飢或者早午飯合為一頓解決,有課的時候她往往會在去往教學樓的路上買點豆漿包子應付了事。
這個點的食堂雖不擁擠但也不算冷清,早起的「鳥」還是有很多的,在美院這個地方,尤其是臨近期末這段時間,孜孜矻矻勤勤懇懇的人不在少數,席殊端著一碗小米粥坐到角落裡假裝自己是這些人中的一個。
她能察覺到自從自己進了食堂後總有打量的視線落在她身上,或許他們還把她當作配稀飯的鹹菜在討論,她不在意,這種事她已經習慣了。
席殊舀了一勺粥嘗了嘗,沒滋沒味的,正想著要不要再去買兩個包子,對面就坐下了一個人。
「你還有心情吃早飯?」
席殊抬眼看過去,對面坐下的這個學姐和她並不熟,甚至說不上認識,她只知道她是受「刻星」藝術基金會資助的學生之一,她們平時在校只打過幾次照面,正經話都沒說上過幾句,席殊最近一次見到她還是上回沈恪來校開講座時,她站起來提問了。
席殊倍感莫名:「你在和我說話?」
那學姐鐵沉著臉,眼神蔑視,語氣刻薄地說:「你真給你小姨丟人。」
席殊眼瞳一縮,心跳空了下,臉色倏地轉冷:「你什麼意思。」
「你還不知道是吧,你的裸.照還有你和男人上.床的影片已經在校內傳遍了。」
席殊不解其意,恰時她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她垂眼一掃,驀地腦中電光一閃,隨後抿唇放下了手中的勺子。
電話是林易昇打過來的,席殊約他在校外的一家咖啡館見面,她出奇的冷靜,見到林易昇時甚至沒有發難,而是靜靜地聽他懺悔解釋,把幾句話反反覆覆顛來倒去地說,他的臉上還留有宿醉的痕跡,配上他哀切的表情簡直滑稽。
席殊總結了下他想表達的,大概是——都是酒精惹的禍,對不起,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