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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老伯為什麼會改主意呢?」衛梓怡又一次指出蹊蹺之處。
「這一點本官確實是不知情。」彭興致連連搖頭,「本官曾問他,是否是受人脅迫,若有什麼線索,不必顧慮,可老人家堅持說是自己不想找了,本官也沒有別的辦法。」
銷案之後,彭興致便不再對此案上心,可如今回想起來,這個案子當真處處透著古怪。
衛梓怡沉吟片刻,想起個人來:「彭大人可記得那鄭子昀有個貼身丫鬟,叫小環。」
小環極善偽裝,想必彭興致沒瞧出她身上的疑點,衛梓怡對此不抱太大希望。
「記得,是有這麼個丫鬟。」彭興致點頭,如衛梓怡所想般回答,「本官率人在鄭府查訪時,此女一問三不知,並未提供有用的線索。」
衛梓怡又詢問了幾句案情細節,之後便起身告辭。
從州衙出來,衛梓怡牽著馬沿街緩行,腦海中反覆回憶彭興致說的那些話,以及他提到的幾個人。
鄭子昀,王掌櫃,田玉衡。
田玉衡收到了鄭子昀寫的信,但在四月十九那一日,並未如信上約定的時間登門拜訪。
此後,他與鄭子昀因何事爭執?田玉衡為何摔杯而走?
王掌櫃到鄭府收帳被彭興致撞上,且其人在香悅遇害當晚也出現在鄭府,究竟是不是巧合?
衛梓怡腦子裡如同塞進一團亂麻,好像有不少線索,可又都理不清頭緒。
她步子一頓,倏爾騰身一躍,跳上馬背,駕馬奔過長街,直奔城東櫟清坊而去。
既然案情迷霧重重,撲朔迷離,那就再查細緻一些,她手裡逐漸掌握越來越多的線索,這些玄機會被她一層一層剝開,總有一天抵達真相。
第五十一章
鄭府的宅院坐落在櫟清坊,府前護衛遙遙看見打馬而來的衛梓怡,立即回屋向鄭袁問稟報。
太陽已要落山,衛梓怡在鄭府門前勒馬,高聲詢問:「鄭大人可在?」
眾家丁臉色十分複雜,兩名護衛上前,架起刀劍:「鄭大人身體不適,概不見客,衛大人請回吧。」
先前鄭子昀在內衛圍攻之下伏誅,鄭袁問大受打擊,向朝中稱病,在家養了一個月才能出門,但他從此一蹶不振,幾乎再也不與人主動攀談,更是對內衛府恨之入骨。
若不是形勢所迫,衛梓怡也不想來招惹剛承受了喪子之痛的鄭袁問。
「鄭大人是不能見我,還是不想見我?」
衛梓怡把話挑明,「勞煩諸位前去通傳,就說衛梓怡來見,倘使鄭大人不肯配合,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別怪衛某得罪了!」
護院聞言,大驚失色,不敢有絲毫怠慢,又派了一人進屋,將衛梓怡的話帶給鄭袁問。
不多時,鄭府院門大開,衛梓怡將坐駕韁繩隨手扔給一名鄭府的家丁,遂大步踏進府門。
鄭袁問已在正廳候著,聽見來人急切的腳步聲,他緩緩抬頭,晦暗混沌的瞳孔中映出衛梓怡的臉孔。
衛梓怡在門前駐足須臾,眉頭皺了皺,鄭袁問神態憔悴,兩鬢斑白,其樣貌比他們上次見面,老了將近十歲。
鄭袁問稍稍坐正,神色異常疲憊,無奈嘆息:「衛大人蒞臨我府,有甚指教?」
衛梓怡抬腳踏進廳門,同時開口詢問:「去年四月十九,田玉衡可有到訪鄭府,請見鄭大公子?」
提及鄭子昀,鄭袁問臉現異色,表情痛苦。
他用力攥緊拳頭,眼神兇狠,憤恨地瞪著衛梓怡。
低沉的嗓音昭示著他心底將要噴湧而出的憤怒:「衛大人,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子昀是犯了錯,可他已經死了!你為何還要反覆提及,刻意羞辱?!」
衛梓怡:「我是在尋找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