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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一個人,是種很奇異的感覺,就像是……甜蜜和痛楚糅雜在一起,都不純粹,卻又密不可分。」阿妮塔小姐傾身過來,撫了撫我披散著的頭髮,「以後的路可能還很長,但你是幸運的,塞西。」
「你一定會得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說真的,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不是被逼無奈、也不摻任何心虛敷衍地真心祝福我。
雖然這話聽起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就好像她已經心知肚明自己不會得到幸福了一樣。
該不會真是察覺到了師父的渣男本質……迷途知返了吧?
我還沒想明白,就發現阿妮塔小姐已然轉移了陣地,起身去了窗邊,頓了頓,輕輕地推開窗子。
「這幾日,下了好幾場雨呢。」
我遲疑了一下,也跟著走過去。離得近了,斜長的雨絲撲面而來,我似無所覺,直接習慣性地伸手去接,過了幾秒,才意識到阿妮塔小姐還在旁邊,連忙不好意思地把手收了回來。
「塞西喜歡雨天嗎?」阿妮塔小姐問。
「喜歡。」
——非常喜歡。
——因為每逢雨天,就會有好事發生。
嗯……?
等等,怎麼回事,所以我到底是怎麼自然而然地就得出這個結論的?
仔細想想,這一路上的倒黴事——從被咪咪偷襲、到斯曼咎落、亞連失蹤、再到之前的那場船上保衛戰——好像就都發生在雨天啊?
這根本就是一下雨就出人命的節奏吧?
「庫洛斯大人他……也最喜歡雨天了。」
眼看我這思緒就要飛出天際,阿妮塔小姐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我回神望向她,就見她指尖留戀地撫過被雨打濕的窗欞,那張被煤油燈的燭光打下了淺淺陰影的側臉上,浮現出了追憶似的神情。
說實話,這我倒沒怎麼注意。
只隱約地記得跟著師父修行的那幾年,每逢雨天,師父便會變得格外安靜。他大多時候會曲腿坐到窗臺上,偶爾也會為了舒適,把沙發搬到窗邊。反正就總是會準備得十分充分,一手夾著香菸或拿著酒瓶,另一手則雷打不動地抱著當時比皮球還要大上幾圈的蒂姆,然後就這樣誰也不理地、一言不發地望著外面鋪天蓋地如煙似霧的雨簾,又或者,他望的是雨簾背後……某些渺遠而朦朧、再也無法喚回的東西。
「真想陪庫洛斯大人……再看一次雨啊。」我聽到阿妮塔小姐這樣喃喃。
「這個簡單,」我說,「日本那邊肯定也會下雨的。」
阿妮塔小姐卻沒有接話,只是笑得越發的哀傷了。
我定定地望了她幾秒,垂在身側的手忽然不動聲色地探進綁腿刀套裡摸了一下,接著毫無預兆地轉身,裝作口很渴的樣子走向放著茶杯的案幾。
「阿妮塔小姐,給。」
我自己先喝了兩口,才拿起另一隻茶杯,極為自然地遞給了阿妮塔小姐。
「謝謝。」阿妮塔小姐不疑有他,她看上去並不渴,但出於禮貌,還是小小地喝了一口。
「不客氣。」我說。
「——咚咚。」
恰在這時傳來了敲門聲,得到阿妮塔小姐的允許後,一個紅色的腦袋探了進來。
「打擾一下,阿妮塔小姐,你看到塞西了嗎——果然在這裡啊。」
「你找我?」我立馬放下了茶杯,樂顛顛地迎過去,「什麼事呀?」
「嘛……也沒什麼事,」拉比推門進來,離得近了,我才發現他的頭髮和團服都是濕的,像是剛剛才冒雨出去過,「就是一直都沒看到你,到處找也找不到,就……」
「就以為我是掉到海里去了嗎?」
「胡說什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