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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想趙越起身, 撩起衣袍, 鄭重其事地沖他行了個跪拜大禮。
季懷臉上的笑容霎時凝固, 趕忙起身去扶,「趙兄!你這是做什麼!?」
趙越卻不肯起身,抓住他的胳膊,目光灼灼地盯著季懷, 朗聲道:「季公生前曾言,若公子不去石源城, 那我等只需銷毀乾坤圖,護佑公子餘生安危, 若公子意欲前往石源城,我等定助公子一臂之力,倉空門上下,皆聽公子差遣。」
季懷愣在了原地, 「趙兄,你這是……什麼意思?」
趙越卻從懷中取出了一個血玉扳指,雙手遞交到季懷手中,道:「公子以後便是倉空門門主。」
手裡被不由分說塞了個扳指,季懷扶他又扶不起來, 皺眉道:「趙兄, 到底是怎麼回事?」
「公子以後喊我趙越就行。」趙越笑道:「我父趙堅乃季公家臣。」
家臣。
季懷雖書讀得少,但也知道「家臣」二字不是隨隨便便誰都能用的,晚來城富甲一方的季老太爺顯然是不夠格的。
臣與僕不同——諸侯王公之幕僚,可稱家臣。
季懷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 目光複雜地望著趙越道:「你先起來。」
「是。」趙越起身,卻一掃之前同他談笑的態度,恭敬地站在他身側。
「趙兄,你……不必如此。」季懷道:「你能否說說事情的原委?」
趙越又從懷中拿出一封信來,鄭重其事地交到了季懷手中,「這是季公給你的留下的信。」
季懷接過信來,上書「含玉親啟」。
季懷一眼便認出來,這是季銘親筆,他將信封拆開,從裡面拿出了兩張信紙來。
入目便是刺眼的「吾兒含玉」四個大字,險些讓他直接將信紙撕了,季懷壓下心底的憤懣,強忍著怒意繼續往下看。
「吾姓趙名儉字仲公……」
季懷臉上的表情從一開始的憤怒變成了震驚,繼而陷入了迷茫,待看完之後,覺得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信中季銘,又或者說是趙儉,先是表達了一番隱瞞他多年的歉意,為了他的安全讓季大奶奶撫養,實則他生母另有其人,然而信中卻沒有提及她的具體身份,讓季懷不必再為此介懷,又說倉空門與趙越是他留給季懷的人,忠心耿耿,盡可放心用之,其餘的卻是都沒有再提及。
除了名姓表字,趙儉甚至沒有提及自己真實的身份,更沒有在信中說明石源城的事情,可見他十分謹慎。
季懷坐在椅子上,這封信更像是來解開他多年的心結,即使趙儉已經死了,季懷卻感覺自己仍然被他一眼看穿。
身世的問題一直是季懷無法紓解的心病,現在乍然得知真相,他解脫之餘卻並沒有感到輕鬆。
季懷愣愣地問趙越,「若我沒記錯的話,趙儉趙仲公乃先祖皇帝武宣帝第六子,剛及冠便被風封為平陽王,後來染上疫病病重薨逝……」
「正是。」趙越道。
「那信中的趙儉——」季懷不可置通道:「是誰?」
「正是平陽王。」趙越不敢直呼趙儉名諱,「四十年前平陽王非病重薨逝,而是被先帝文德帝趙仁追殺,迫不得已隱姓埋名多年。」
說到此處趙越道:「公子乃是平陽王唯一的子嗣,便是當今聖上,也該叫您一聲皇叔。」
季懷拿著信的手有點抖,「開什麼玩笑……」
今上趙岐二十有五,比他還要大上四歲,良善敦厚君子仁心,而且此人經歷也頗為傳奇,是舉世公認的賢明君主。
一直以來季懷都自覺是晚來城的紈絝子弟,莫說是皇子王孫,便是在京中做官的那支季家都覺得他們是商賈人家而看他們不起,季懷少時去京中遊學更是看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