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中計(第1/2 頁)

今日冰雪已停，冬日慵懶的陽光穿過稀疏的樹影，映照著厚厚的冰雪，光影斑駁間，眾人隨著太后浩浩蕩蕩地走了一個時辰，終於到了一座亭中，此亭名為滋香亭，緊挨著宮中的梅林。

一路走來，梅香四溢。臘梅，紅梅，白梅，伴著雪後初晴，竟相開放，真真應了一句話，“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大家不必拘禮，坐吧。”太后端坐在主位上盡顯威儀，徐徐地開口，“今日不僅有梅花相伴，還有哀家與各宮嬪妃親釀的梅花酒，大家務必暢飲。”

“多謝太后！”眾人聞言，陸續落座。

元娘看著案几上滿是梅花點綴的糕點菜餚，眉眼如畫，唇角蕩著笑意。雖然自己最愛桃花，可裴元修卻最愛這高潔脫俗的梅花。

袖娘撫著手中的杯子若有所思，抬手拿起自己桌上的酒壺，給元娘斟了一杯，聲音略帶尖酸嘲諷，“姐姐今日得了太后娘娘的誇讚，出盡了風頭，不知妹妹可有幸沾一沾喜氣，與姐姐共飲一杯呢。”

望著案几上的酒杯，元娘猶豫不決，可心下一想，此次是太后宮宴，只是一杯酒應該無事。

“妹妹哪裡的話，我只是順心而為，不比妹妹聰穎，謝妹妹的酒。”說罷，元娘端起酒杯輕輕地抿了一口，梅花的清香沖淡了酒中的刺激，緩緩下肚，只留一股甘洌盤旋在舌尖。「真是好酒，雖不如果酒那麼甘甜醇厚，卻別有一番風味」

“哀家前兩日新得了兩盆蘇杭的綠梅，這綠梅真是稀有，今日也讓大家觀賞觀賞，芳若～”太后抬手示意兩旁的內官將綠梅呈上。

元娘抬眼看著上首的綠梅，每一根枝丫上都或多或少墜著欲開未開的花苞，嬌豔欲滴。

她陡然想起，曾經的裴元修說過，他最愛的便是這綠梅，而蘇杭的綠梅長在孤山，若以後有機會定要親眼看一看。

元娘當時略有不解，“斷橋不斷肝腸斷，孤山不孤君心孤，我不喜歡這個綠梅，寓意不好。”

可裴元修卻笑著說，“孤山不孤，斷橋不斷。正如我們的感情如湖水般絲柔不斷絕。”

思及此，元娘眼底閃過一絲哀愁。

似是為了應景，天空中竟又飄起了雪花，這雪花來的卻沒有昨日那麼洶湧，只是徐徐地乘著微風滑落，伴著滿園的梅花也別有一番趣味。

“啊，對不起，對不起，大小姐，奴婢不是有意的。”芝蘭驚慌地聲音兀的傳了出來。

眾人聞聲尋來。

元孃的衣裙溼了，寒風一吹，突覺這雪也沒有那麼美了，只覺冷得徹骨。

袖娘見芝蘭得逞，嘴角微微勾起，卻又斂下情緒，忙著向太后解釋，“太后娘娘恕罪，是我的婢女不小心將壺中的酒碰灑了，沾溼了姐姐的衣裙。”緊接著眉目中硬是擠出一抹焦急，“此時寒風瑟瑟，不知可否允許姐姐去整理一番。”

沒等太后開口，永安公主會心一笑，居高臨下地望著元娘，眸中閃過一絲興奮，轉向太后道：“皇祖母，我身邊的煙翠倒是跟表妹的身量相當，也是巧，今日我剛賞了她一套便服，正好可以借表妹一用。”

太后聞言，心下滿意永安沒有因此事刁難譏諷元娘，而是處理得宜，遂眉眼舒展，緩緩地開口，“去吧，讓煙翠帶著元娘去整理整理。”

元娘跟著煙翠走出滋香亭，許是喝了酒的緣故，身體傳來一股莫名的燥熱，腳下略有些虛浮，思緒更是有些模糊。

小桃見狀，連忙扶住元孃的胳膊，眉眼憂心，“小姐您怎麼了，是不是喝醉了？”

聽聞小桃的話，煙翠腳步微停，“前面就是梅煙閣了，姑娘若酒醉，可在此處略微休息，奴婢一會兒給您再準備一碗醒酒湯。”

聞言元娘舒了一口氣，穩住身形，“多謝煙翠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