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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偏西,迎面吹過來的風也帶了些涼意,大門處正好是風口,荀攸在外面站了一會兒,試圖勸這人回屋裡歇著,「主公,外面風大,叔父他們應該還要一會兒才能到,還是不要在這裡吹風了。」
「無妨,文若到來,豈能不出門迎接?」原煥笑著搖搖頭,他被疾醫灌了那麼多湯藥,身體已經不似剛醒來時那樣脆弱,暮春時節天氣不冷不熱,吹吹風不會病倒。
要來的可是荀彧荀文若,人稱潁川人販子的荀文若,只要能讓這人心甘情願留下,郭嘉、戲志才、鍾繇、陳群等一大波人才還會遠嗎?
他等的不是荀彧一人,他等的是荀彧、郭嘉、戲志才、鍾繇等等等等一群人,這可是他未來謀士天團的開門鑰匙,必須得出門迎接。
荀攸不贊同的看著逞強的主公,看他實在不聽勸,於是讓人熬些驅寒的薑湯備著,待會兒回去給他喝。
「如今已經穿上春衫,哪裡需要驅寒?」原煥無奈的看著荀攸大侄子,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之後,感覺自己才是那個大侄子。
莊子外面,呂布縱馬跑在最前面,把跟上來的高順等人甩的老遠。
——頭戴三叉束髮紫金冠,體掛西川紅棉百花袍,身披獸面吞頭連環鎧,腰繫勒甲玲瓏獅蠻帶,弓箭隨身,手持畫戟,坐下嘶風赤兔馬,果然是「馬中赤兔,人中呂布」。
荀彧讓車夫停下,等飛馳的神駒停在跟前,主動下車走出去,朝翻身下馬的英挺武將笑笑,「見過溫侯。」
「先生不必多禮。」呂布拍拍赤兔的鬃毛,看著眼前清雋溫和的青年,儘量讓自己顯得沒那麼兇,「先生可是荀氏文若?」
雖然來時已經確定這人的身份,但是該問還是得問,箭樓離這兒老遠,萬一這是別的世家子弟前來投奔,那可就鬧笑話了。
荀彧臉上笑意不減,「正是在下。」
「吾乃中山太守麾下呂奉先,奉主公之命前來迎接先生及荀氏族人。」呂布也像模像樣的做了番自我介紹,好聲好氣將人請回馬車,然後利落的上馬護在馬車旁邊。
他說什麼來著,讓他來接人就是比高伏義快。
荀彧:……
端方如玉的青年掀開車簾,看著旁邊騎著高頭大馬的武將,不明白他為什麼如此洋洋得意,只是出來接他們而已,怎麼看上去跟打了勝仗一樣?
車隊後面跟著不少流民,都是跟著他們從豫州一路走過來的百姓。
其實剛進入冀州境內的時人數比現在多數倍,是冀州境內的郡縣富足殷實,不少人拖家帶口留在了當地,只有這些百姓不願倉促留下,便一路跟在他們後面。
他們帶著幾十部曲護衛,足以驅逐這些走投無路的百姓,但是世道艱難,流民也只是求個活路,他實在不忍心看著活生生的人死在眼前。
荀彧上車,車隊繼續前行,等高順帶人和呂布會和時,馬車已經又走了一段距離。
呂奉先昂首挺胸,飄的簡直要上天,「你再晚來一會兒,我們已經到大門口了。」
高順不著痕跡的白了他一眼,也不看看他們的坐騎差距有多大,如果所有的馬都能和赤兔跑的一樣快,天底下為什麼還只有一匹赤兔。
回時不像來時趕時間,赤兔速度再快,這會兒也要隨著拉車的馬的速度來,荀彧坐在車裡聽著外面兩個人小聲拌嘴,打起精神準備面見莊子的主人。
他對袁氏這一代的家主不算了解,汝南袁氏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天下,按理說家主才是風頭無兩的人物,但是在這一代卻出現了意外。
庶子袁紹過繼到袁成一房,憑藉世資,年少為郎,過繼之後先服母喪又補服父喪,前後六年自稱隱居來拒絕朝廷徵闢,實際卻暗中結交黨人,與黨人領袖關係甚密,在京城內外名聲極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