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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考慮到金仙子體弱乏力,還有更保險的做法,便是伸手摟住金仙子,帶她躲開。
但他遲疑了。說不上是因為她娼妓的身份,還是頭腦中如同生鐵一般不可動搖的男女授受不親的信念,他終究是猶豫了。
就這樣一念之差,金仙子沒有躲過暗算。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反覆問自己:「為什麼,終究不能把所有的人,首先當成是人?」
等他們押著那褐衣僕人,跟著恆孃的馬車,一路快步到了京兆府時,陳恆早已接到訊息,穿了齊整官服,親自與巡警鋪交割。
見到恆娘時,陳恆也不禁一陣慨嘆。當日在胡祭酒的書房初見,只以為這個清婉秀麗的女子是尋常侍女。
哪裡想到,此後一而再,再而三地與她打交道,竟是親眼見到她一路如騰雲,直升九霄。
在公堂門口阻了她進去,委婉勸解:「薛主編,公堂乃刑殺不祥之地,貴人不宜輕入。再說,如今第一要務,乃是儘快讓仵作查清死者死因,兇器形狀來源。你進去了,也並不能幫什麼忙。」
他這頭話音剛落,大門口有人進來,遞了一張帖子與他,躬身道:「大尹,小的奉東宮之命,特來接薛良媛回去。」
恆娘呆呆看著仵作接過金仙子屍首,扛著往後頭一邊低矮房子走去。
仲簡在她身側,低聲道:「你放心,我職責所在,又是親身見證,必然要在這裡候著。金仙子的身後事,我會看著,不會讓人隨意輕辱。」
恆娘這才點點頭,輕飄飄跟著那遞拜帖的人出了京兆府大門,看到一輛四匹馬兒拉著的馬車,車身簡素,並無什麼裝飾,形體卻寬大。
她沒見過這輛車,正皺眉懷疑,見到車窗簾幕輕輕掀開,一張牡丹樣雍容的臉蛋微帶笑容,朝自己輕輕頷首致意。
盛明萱。
——
車輪骨碌碌轉動,車身外喧喧嚷嚷,人生鼎沸。
車內沒有薰香,只有窗外吹進的淡淡塵土味道。
盛明萱的聲音如春日晚風,輕柔悅耳:「王良媛今日滿月,我去探視她母子。正好碰上巡警鋪的人徑直尋來東宮,說了你的事情。太子殿下今日去了城外主持祭祀太一天神,不在東宮。
王良媛聽說你差點被人所害,急得不行,當時就想親自去探你。
我想著,她是剛出月子的人,如今外頭如此天冷,她這一來一去,若是驚了風,受了寒,你心裡只怕也要過意不去。
我正好有空,就替她攬下這樁事。又想著,以你的性子,怕是非要去一趟京兆府才甘心,這就直接來了京兆府接你,總算我運氣好,當真碰上你。」
幾句話將前因交代了,又語含擔心:「你可有受傷?或是受驚?唉,沒想到那歹徒這般兇狠,連東宮的人都敢痛下殺手。王良媛聽得臉色都嚇白了。」
恆娘搖搖頭,不吱聲。
盛明萱遲疑了一下,低聲問她:「周婆言這回報導城陽郡王世子的醜行,可是事先得了太子授意?」
恆娘一怔,抬頭看著她,不明白她這句話什麼意思。
盛明萱挪了挪位置,緊緊挨著她,細細與她解釋了城陽郡王一脈與太子之間的關係。
那些暗藏著刀光劍影的話語落入恆娘耳中,她原本沉浸在傷痛中的心思忽然浮出水面,一些原本含混不解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變得分明。
城陽郡王為什麼親自登門拜謝,謙虛客氣得不像話;
他兒子又為什麼恨透了她,以至於不顧一切地想要她的命。
退也好,進也好,其實他們眼中看到的,哪裡是她?而是她背後的太子。
正如她看這件事的樣子,是一個男人殘忍地害死了另一些無辜的女人。然而在郡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