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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遍又一遍,讓自己不要忘記過去,讓自己能一直走下去。
角鬥場養了幾十個人,中年男人是唯一一個和他搭話的。
&ldo;這是什麼字?我看不懂。&rdo;
&ldo;是我的姓氏。&rdo;
對方很驚訝:&ldo;你還有姓氏?!&rdo;
畢竟這些角鬥士幾乎都是沒有家園的流浪人了。
阿布低下頭,手指在沙地上畫出一筆一劃:&ldo;嗯,是一位……很溫柔的人賜予我的。&rdo;
&ldo;那你可要好好記住了,把它放在心裡。&rdo;
兩人靜靜坐了一會,男人說:&ldo;你想打進決賽後去找的人,就是那個人吧。&rdo;
鬥獸場的角鬥士都是自願進來的,他們有的是走投無路的平民,有的是為了搏命的賭徒。鬥獸場將他們培養成戰士,承諾進入決賽後的豐厚條件:金錢、名譽、自由。
男人的面孔在夜色中模糊不清:&ldo;我的兒子生了重病,但是家裡遭了災,我們沒了田地和房子,我需要錢。&rdo;
&ldo;只要能進入決賽,贏一場就能拿到一百銀幣!&rdo;
這個金額對於普通家庭來說是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數字。
阿布是巨人,鬥獸場給他安排的是精英戰,他的對手通常是各種非人類,包括惡魔、蛇人、魔獸、魔花。他和這些流民參加的普通戰撞不到一起去。
阿布還記得那天晚上,男人暢想了很久的未來,彷彿那些美好的願景已經近在咫尺。
他們只說過一次話,他甚至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但幾天以後的現在,那位父親已經永遠沉睡在了這裡。他沒有得到錢,得到的只是一抔混著血的黃土。
阿布攥緊胸口的衣服,在心裡呼喚她的名字。
大人,大人……我好想你。
只要贏下去,我就能找到你。
從鳳蘭城逃出來的人越來越多,他們無處可去,竟然漸漸在難民營裡搭建出了一片片小房子,形成了村落的模樣。
因為人口太多,韃靼城害怕會造成暴/亂,只能允許部分人進城務工。
這一部分流浪漢是被富商僱傭後才能帶進城裡去的,他們不能在城中過夜,到了時間就會被士兵趕出去。
流浪們充當傭工,他們大多數穿著草鞋麻衣,衣衫襤褸、面頰瘦削,平時只是做一些搬貨、卸貨的苦力活,拿著一點點薪水勉強果腹,望著城裡的住民時眼睛裡都是綠光。
就算是傭工,也不是所有流民都能當的。僱傭主們挑選的是身體健康又能吃苦的人,每天早晨當僕人來難民營選人,都有大批的流民擠破頭。
&ldo;來水了!來水了!&rdo;
&ldo;快去搶啊,晚了就沒有了!&rdo;
當一隊士兵推著裝著大木桶的牛車過來時,幾乎還留在難民營裡的人全都爬了起來,拿著鍋碗瓢盆衝過去。
因為人數太多,每日都有士兵出城來派發飲水和少量糧食。
即便這樣,生活用水也是遠遠不夠的。
萊爾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小心翼翼捧著木碗往自家的棚子裡走。棚屋破敗,但裡頭被好好收拾過了,此刻躺著一名骨瘦如柴的老人。
&ldo;爺爺,喝水……&rdo;
老人原本年紀不算大,但因為飢餓,已經瘦得皮包骨了。
他看著碗裡只有一半的水,珍惜地喝了一小口,隨後就搖搖頭。
&ldo;萊爾,你喝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