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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去他還活著的時候,與你抵足而眠的無數個夜晚,他總會輕輕地抱著你的身體,貼在你的耳邊對你訴說著滿懷愛意的言語,那些語言彷彿絹綢一般輕柔地將你包裹。
你在寢具中縮排他的懷裡,或是將他擁入你的懷中,那一刻你們彷彿血肉相融,所以自己也是對方的一部分。
但是兩面宿儺從來不對你說這種話,他也無法與你心意相通。
他只會緊緊地抱著你,或者嗤笑你那在他看來如螢火般脆弱可憐的戀情。
因為兩面宿儺根本就不懂。
你曾摸著他的臉,這張有著四隻眼睛的怪異面容。
你對他說:「所以沒有人會愛你,而你也不會愛任何人。」
就像你一點也不愛他,而他同樣對你沒有絲毫愛意。
不知為何想起了這些,你稍稍側過臉,看著這個躺在你身側的男人,從他的身體散發出來的源源不斷的熱意,讓你本就無法平靜下來的頭腦愈發混亂。
兩面宿儺的身體熱得像是有一團無名的火在熊熊燃燒,和因為疾病纏身而常年手腳冰涼的那個人完全相反。
你想起自己曾抱著他即使深夜也無法暖和起來的身軀,用自己的體溫來解除他的寒冷,也曾貼著他的臉頰與他耳鬢廝磨,許下想與他天長地久的心願。
你愛他勝過世間的一切。
……
……
為了平心靜氣,你又像還在蓬萊時那樣每日誦經了。
但內容卻和曾經天差地別。
裡梅為你送來釀酒的器皿時,恰逢你正在誦經。
「若有眾生,造諸重罪,習行惡法,毀辱賢聖,誹謗正法,當墮無間大地獄中,經無數劫受諸劇苦,諸佛、菩薩、獨覺、聲聞雖具神通,而不能救……」
裡梅靜靜地守在門口,等到你的聲音停下來,才將東西在你面前放下。
大抵是你今天的狀態看起來十分平和,所以他才敢開口同你說話,他問你為什麼要這麼麻煩,如果只是想喝酒的話,現成的更容易獲得。
你沒有回答他,甚至沒有看他,垂下眼簾看了一眼釀酒的器皿,而後再次閉上了眼睛。
誦經的聲音從你的口中繼續湧現出來。
裡梅站在那裡又看了你一會兒,最終沒再說什麼,自己離開了。
……
……
以前的時候,你從來不喝酒。在蓬萊時養成的清心寡慾,直到後來遇到了那個人才有所變化,可他的身體過於虛弱,你只見他喝藥如喝水。
但兩面宿儺卻喜歡——他喜歡所有你不喜歡的東西。
兩面宿儺盯著你看,因為你今天穿上了許久未穿的十二單衣,隆重得彷彿要去奔赴重要的筵席。
然而當初兩面宿儺將這身衣服送給你的時候,你甚至都沒有看它一眼。
那張怪異面容上的四隻眼睛,看向你的眼神中帶著令你無法理解的東西。
這令你想起了你和兩面宿儺的初遇,那是你被人精心打扮了許久之後的姿態,和昔日與那個人相遇時的模樣全然相反。
兩面宿儺伸出手來,你將自己的手指搭在他的掌中,他問你今天是什麼日子。
「今天是特別的日子。」
你這般說著,不停地為他倒酒,讓他多喝幾杯。但是兩面宿儺卻讓你也一起,明明也沒喝多少,可是你很快就覺得天旋地轉起來。
大抵是醉得厲害,你的手也開始顫抖。
胸腔之中的心臟仿若擂鼓般跳動,全身的血液都開始發燙,這一刻你想起了許多,鹹陽、宗師、卞夫人……還有那個人。
你彷彿再一次看到了他以溫柔的笑顏注視著你。
你說:「我想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