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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電話。」蘇見青指了一下他的手機。
祁正寒看了眼來電。
她說:「是誰打來的。」
他譏笑一聲:「我哥,又來要錢。」
他沒有回電,把手機丟沙發上,一副眼不見為淨姿態。
蘇見青知道他不爽,懂事地沒有多問,她想起一件事,轉而說道:「你的家中有沒有女式的換洗衣服?」
他躺在沙發上,抱著後腦,淡看她一眼,「你覺得呢?」
「我穿什麼?」她嚴肅地問。
祁正寒說:「你別穿了。」他這話誠然是出自真心。
蘇見青不做聲。
兩人靜坐一會,祁正寒終於起身,回來後拎著一套睡衣給她。是男式的,他說:「將就一下,內衣真沒有。」
她說:「你明明可以讓人去買。」
他輕哂:「你這不是為難人?」
蘇見青抱著衣服,清冷眉目直直看他,一字一頓道:「祁正寒,承認自己下流沒那麼難吧?」
她說著,背過身去朝浴室走去。聽見他在身後的笑聲。
……
蘇見青洗完澡出來,穿著他寬鬆的睡衣,她一邊走近一邊疊起衣袖,一層一層好像摞不完,終於被撥到手腕高度。她在沙發坐下。
寬大的幕布在放伯格曼的黑白片,蘇見青料到這不會是祁正寒的喜好,很有可能只是隨手挑選。
她張口就挖苦:「你看起來也沒什麼藝術細胞,怎麼看這種高階電影?」
祁正寒掃她一眼,手攬住她的腰,讓蘇見青一下摔到他身上。他含笑說:「那你給我講講?」
她心跳狂亂,卻故作鎮定,撩了一下發,一本正經和他講解起電影。
空氣變得越發沉默稀薄,這漫長的安靜讓蘇見青的聲音顯得唐突。
她抬起頭——
疾風驟雨的吻落在唇上,話聲戛然而止。
一時間,電影卡頓,屋裡只剩下柴火崩裂,混著熱吻的聲音。
瓷白的珠玉被攏入掌心。
抱香枝頭的野花被擒住,蕭索而孤寂的淨土驟然被進犯,她被掐著命門掙扎未遂,終究落入蒼茫北風。
「怎麼不繼續,小藝術家?」
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伴隨遊刃有餘的掌控。蘇見青躺入祁正寒的懷中,不再看他的眼,緊張抓住他的手臂。
她已經視線模糊,看一切都不大真切,只有他近在咫尺的容顏,十年如一日落在她的眼中。
他深情的凝視是利刃,割破她殘存的理智。他溫柔的吻是春藥,膨脹她的慾望。他曲起的指是魚鉤,鉤住一條自投羅網的大魚。
她握住他的手腕。最惶恐是不可控。
蘇見青挺起腰,下一秒墜在胸膛,心跳在喉嚨。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新鮮的跳動。她逐漸恢復理智時,祁正寒正在用紙巾一絲不苟擦拭手指。
蘇見青侷促地梳理頭髮。
而後手腕被他握住,也沒有給她調整的機會,她的手被往下壓。
他不懷好意:「到你了。」
她不看他,很小聲說:「到我什麼?」
男人捏住她的下巴,噙著笑看她:「白伺候你了?沒心肝兒的。」
「……」蘇見青被他握住手腕,手往上帶,掀開他的浴袍。她剋制著戰慄不已的手指,謹慎地將這一層遮罩剝落。
然後她清楚地看到——他腰側的紋身還在,十年如初。竟沒有一絲褪色。
明明是意料之中,甚至是演練過的場景,卻還是讓她哽住許久,這□□裸的真相,不加掩飾的、對另一個女人的愛意。
她好像置身無邊漆黑的深淵,呼吸不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