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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顯聽著倒沒臉紅,來就是打著收下蜀地的主意,姜家姐弟肯臣服那是最好,秦顯不好女色,確是聽說姜遠的這個女兒生得天姿國色,他也沒有起意要掀了繡簾兒去看一看。
後來再見時她披麻戴孝,跪在她母親兄長靈前,往銅盆裡化紙,孝帽掩住半張臉,只知道人伶仃,一付嬌弱模樣。
喪事都是秦顯幫著辦的,風光大葬,請了陰陽先生,給姜碧橖建了衣冠冢,屍首是早已經找不全了,倒是姜遠夫人柳氏的屍身有人收裹,兩人合葬,秦顯還在墳前致祭。
孤女幼弟,秦顯只吩咐人好好侍候著,缺什麼少什麼都盡給補上,轉頭就去忙前邊的事,蜀地這樣大一塊版圖,要忙的事情有許多,也管不到這一對兒姐弟身上。
都說姜家歸順是她的主意,秦顯一直不信,這個年紀的姑娘,跟小妹有什麼分別,要麼就是玩樂,要麼就是衣裳首飾,能撐著不哭便已經算有傲骨,哪裡還能有旁的能為。
把人摟在懷裡了,才看清楚姜碧微生得什麼樣子,看她臉色煞白,睫毛輕顫,口中輕輕吐氣,身子一起一伏,秦顯瞧在眼中,鼻間若有若無一段香氣。
只短短一刻,復又放開,姜碧微快步走到衛善身邊,把身子往她身後一縮,待要把臉藏住,衛善又比她矮些,只得側了臉兒,這麼一側便露出粉白耳垂,和耳垂上那一點瑩瑩綠意。
秦顯的目光跟著她繞到了衛善身上,這才收回來,笑道:「善兒來了。」
衛善忍住笑意,掐著手心不讓自己兩邊打量:「大哥身手真好,若不是你,碧微必要摔斷骨頭的。」
秦顯目光一溜,看她星眸竹腰,手臂剛剛摟了滿懷的軟玉溫香,倒比姜碧微還更不自在:「這竹梯放置多年,也有朽壞了的,你們要挑什麼,只管吩咐人去。」
姜碧微整整衣衫,到底繞出來對秦顯淺笑行禮,謝他援手之恩,秦顯也不知遮掩,她出來了,就定定盯著她看,一路上她都穿著孝服,拿幃帽遮臉,再想不到竟生得這個模樣。
一泣便似梨花帶露,一笑便如新月生暈。
碧微行過禮,復又把半個身子都藏在衛善身後,輕聲在她耳邊道:「我尋著了要看的書,咱們回罷。」
衛善只當她在害羞,唇邊露出小小笑意,順著她的意思,把書吏尋來的幾本業州志拿軟綢包了,交到沉香手裡,領著她出門去,把秦顯秦昭兩個留在原地。
秦顯一直盯著姜碧微的背影,可她卻一直垂著頭,出了門邊也沒迴轉身子,秦昭看他這眼巴巴的模樣,猜測兩人自蜀地來便已經有過交往了,想到衛善雀躍神情,和方才誇獎秦顯的清亮嗓音,心中眉頭微蹙。
衛善才拉下車簾就問姜碧微:「我大哥剛剛硌疼你了沒有?」
碧微身子一顫,手裡緊緊攥著那兩本書,搖頭道:「不曾,倒要多謝太子殿下,若不是他,我也不能好端端的坐在這兒了。」
衛善發急,可又想不出要問她什麼,姜碧微見她眼睛發亮面帶紅暈的模樣,心中輕嘆,怎麼她竟不怕?秦顯此時方才看清她的模樣,她卻早早就見過秦顯了。
他帶著一隊兵丁,穿過蜀王府海棠塢,橫穿花院往後院來,只聽見兵甲相擊的「錚錚」聲,她抱著弟弟,和細葉芳姑兩個縮在房中,怎麼也想不到求生的辦法。
兵甲聲就在她房前停住,待聽洪鐘似的聲音,她把早早寫就的信交到弟弟手上,讓弟弟立在門邊,她隔窗說話,期望來人能多有一點仁善心腸,放她們姐弟一條生路。
就是那個時候看見秦顯的,他身穿鎧甲,面色黝黑,手掌伸出來接信,好像一把就能捏斷人的骨頭,只要想到那個情形,身子還會發抖。
王七匆匆趕上來,把食盒裡的點心交到沉香手上:「這是我們王爺吩咐給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