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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惑是妖狐的天賦,而偽裝是妖狐的本能。
已經習慣了日復一日的隱藏自己,行走於魔都的大地,偶爾會想念淺櫻之裡的大家,想念他身為人類的弟子。
但是,無論怎樣的失落和眷戀,這是他的修行!
身為王者,一味仁慈是不行的,身處於魔都,他更加清醒地意識到了這一點。這裡有完全迥異於淺櫻之裡的生活方式,他也聽過這裡關於天狐的議論,言語之間簡直將他視為什麼稀罕而珍貴的神藥。
軟弱會有時貪慾膨脹,他軟弱的太久了,再繼續下去,等來的註定是滅頂之災。
年幼的天狐盯著火堆上的瓦罐,手上結印,一掀蓋就是沁人心脾的幽香,他將草藥分裝到竹筒裡,手指靈活的封好蓋子,一抬頭,就看到銀髮的妖狐直勾勾的看著他,確切的說,是看著他的手。
夏目的動作只是頓了一頓,隨即若無其事的收拾好一堆工具,把手攏進寬大的袍袖中,聲音仍舊嘶啞,「已經痊癒了嗎?」
妖狐的耳尖動了動,從這可怖的乾枯的聲音之中,聽出了一絲關心的意味,頓時眼睛發亮的應道:「已經無礙了,我……」
「那就離開吧。」巫醫背起了背簍,他的身量矮小的像個孩子,背簍只比他矮一些,這個舉動顯得萌感十足,不過妖狐可不認為,對方的話語是那麼的冷淡而不近人情。
指甲嵌進掌心,年幼的妖狐眼裡寫滿不甘心,巫醫的神色卻不為所動,像立在海邊的冷硬礁石,旁觀著潮漲潮落,自身卻巋然不動。
「離開吧。」巫醫最後說,擺著背簍走出洞窟,蝴蝶在他身後雲集,發出簌簌的振翅聲。
妖狐終於忍耐不住,撲上前去,甚至無視了吸血蝶帶給他的恐懼,心心念念都是拽住巫醫的衣袖,告訴他——
「我跟那些傢伙是不一樣的!不會背叛!不會貪婪!你……!!!」
觸目是燦爛的顏色,像是書中描繪的極樂世界,鋪滿最璀璨的雲霞,然後光明跳蕩在雲霞上,層層疊疊的暈染開來。金杏的妖瞳像含著一輪新月,是纖細豎立的瞳孔,生生為這溫柔的色調添上幾許凌厲。
紅白相間的狐狸面具斜斜卡在他頭頂,光華隱約,似乎不是凡品。
「驚訝嗎?」夏目有短暫的愣怔,隨即就恢復了理智,他沒想到對方瞬間爆發力有這麼強,又沒有給蝴蝶下達過防禦的指令,才被猝不及防扯鬆了斗篷。
嗓音仍舊嘶啞,妖狐卻有理由相信,這也是某種偽裝。
這樣的外表,在魔都卻不加以偽裝的話,一定會被瘋狂的搶奪吧?這裡終年不見天日,陽光是奢望,只能從久遠的典籍中,外來的妖怪口中得到一星半點的模糊描述。
可是越模糊就越讓人嚮往,越朦朧就越令人期待,血脈裡銘刻著追逐光明的本能,只要見過一次,就再不能忘卻那輝煌至極的顏色!
就像……眼前的……
「怪不得要遮蓋,這顏色會讓魔都生物發瘋的!」妖狐喃喃自語,他手裡還拽著巫醫的衣袖,夏目淡淡的瞟了一眼,妖狐立刻像觸電般鬆開了。
「此舉並不是為了冒犯……」
「我知道,否則你不會站在這裡的。」夏目沒有再徒勞的掩飾,今天估計是無法出門採藥了,他索性放下背簍,略一揮手,示意年幼的妖狐在石桌旁落座。蝴蝶送來了茶葉和茶具,吸血蝶屬於魔物一類,負重能力驚人,時常遠距離裹挾獵物,現在端端茶壺送送水,實在是大材小用。
夏目起手的姿勢悠揚,妖狐一眨也不眨的看著,漸漸地清新的香氣充盈整個洞窟,有一盞滾燙的茶水送到他面前。
「小心燙,這是三年前的茶,新茶恐怕是嘗不到了。」
熟悉的香氣,屬於外面世界的風雅享受……妖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