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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看看是誰。」

南群不客氣地挑眉回答，迫不及待地要回去打電話告訴還在國外的宴綏。

劉浩豎起大拇指，這一年裡南群的變化他們這幫小弟是看得見的，從年級墊底到穩定前一百，南群的努力或者說宴綏的付出，這都是實實在在看得見的。知道這次考試南群是有著十成十的把握的，那麼他們老大的奮鬥目標也快要實現了。

果然，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看來等到了大學裡自己也得嘗試一下是不是真有這麼神奇。

「老大你怎麼了？」

劉浩心裡想著事，發現身邊本來好好往前走著的南群突然愣住不動，轉身往後看去，然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呢，原本還站在他身邊的人已經逆著人流穿過擁擠的人群往回走。

「老大！你幹嘛去啊？」

劉浩在身後高聲喊著，想跟著去卻被人群擋住動彈不得。

南群拼命擠開身前的人，往另一邊的角落裡焦急看去。他不知道那裡有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到那裡去，但就在剛剛，他原本還滿脹充滿期待感的心裡突然好像破了個大洞，冷風呼呼地往裡吹，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像是被風裹挾著就要被帶走。

快點，再快點！

然而等南群最終穿過人群，發現角落裡只有一輛被人群圍著不能動彈的計程車，裡面沒有乘客，周圍也沒有讓他熟悉的人。

胸腔裡的心臟跳得不停，環顧四周，沒有熟悉的人影，空氣裡最後一絲若有似無的橙香味也隨風飄散。

「師傅，剛才有人坐車來嗎？」

南群彎腰問著車裡的司機，但被擁擠的交通狀況惹得滿心焦躁的司機卻不是很耐煩的回答道。

「沒有，空車來的。」

車門外的少年表情逐漸麻木下來，他看了眼空置的後座，不知道何種衝動下，拉開後排車門坐了進去。

「你要打車？去哪？」

南群張張嘴，在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之前，一串地址已經被他熟練地背了出來。

前面的司機啟動車子，慢吞吞地駛出了擁擠的區域。

路上的兩側風景南群很熟悉，但是在腦海里搜尋一番，他確實沒有來過這個他倒背如流的地址的記憶。目的地越來越近，他心裡那股莫名其妙的恐慌也越來越明顯。

下了車，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幢陌生又熟悉的二層別墅，南群上下打量了下，視線直直落在二樓那扇沒有關緊的窗戶上，他直覺裡面有個鋪滿柔軟抱枕的飄窗，好像自己之前也曾站在這個位置看了無數次。

從門口的腳墊下摸出一把鑰匙，南群直接開門進去，直奔二樓轉角那面向陽的，有著藍色窗簾的房間。

這是一間畫室，很大，東西很多，有滿滿堆了一櫥櫃的獎狀，還有擺了滿地的石膏模型，然而最為矚目的，還是立在飄窗前的那個畫架上，有著一副已經完成了的油畫。

風拂過沒關嚴的窗戶，藍色的窗簾飄動。

站在門口的南群喉結忍不住上下滾動，他慢慢踱步進去，油布上的人物也就越來越清晰。

等到走至跟前，少年的瞳孔驟縮，看著畫上那熟悉的臉龐，心裡的破洞被徹底撕裂開來，鮮血橫流。

南群一眼就認出來，或者說早在門口他就有著預感，這畫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

色彩柔和筆觸細膩的畫上，少年慵懶地靠在飄窗上，溫和的陽光從他身後的窗戶落進來打在他的側臉上，也許是累了又或者只是一時貪睡，少年長而捲曲的睫毛輕輕搭斂下來，整個人睡得恬靜。

顫抖著指尖，南群抬起手去摸畫布的一角，但又不敢真的觸碰，動作小心翼翼又帶著剋制。而他的指尖下面，那裡有著兩個小小的字母，像是畫家的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