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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有兩個兵士駐足寒暄,二人面上皆是掛著喜意, 年長一些的兵問:「哎, 明日是你老孃來, 還是你婆娘來?」
年輕些的那人便答:「自然是都來!不然下回見面可就是明年了。」
先前那老兵咂咂嘴,頗有嫌他不知足的意味:「明年也是快的,你才來軍中一年興許不知,過去我們都是三年才能會一次親人的!」
新兵忙道:「是啊是啊,多虧了咱們王爺體恤下屬!」
……
車外兩個兵士閒聊時, 陸銘隱隱為二人捏了一把汗。他們若是膽敢流露出對王爺的半分不敬, 可全都落入了正主耳中,未來前途堪憂啊。所幸他們說的話還算中聽,只是陸銘偷眼看了看王爺的面色, 並無一絲一毫的波動。
迎面走來的孟婉就不同了,她無意間聽到了這番對話,雙眸霍地一亮!
方才因為她胳膊疼,小師父便準她提前回來休息,她左手扶在自己的右臂上,心裡別提多委曲了。可偏偏是自己撒謊在先,如今也只能啞巴吃黃連。不過剛剛她無意間聽來的這個訊息,足以令她雀躍一番。
經這二人一提醒,她便想起滇南王的確定下過每年軍眷可來營中探親一回的優待,且就在年底。
這麼說,明日便是了?
她連忙湊上前去,先笑嘻嘻的向二位老兵問好,之後便迅速切入正題:「二位大哥,剛剛你們說的明日軍眷來營中會親,不知今年才來的新兵也有會親的優待麼?」
「今年的新兵?你才來了幾日?」那老兵頗為不屑的瞥他一眼,「等明年吧!今年可輪不到你們。」
說罷,二人便各自走了。
將將才轉好一點的心情,瞬間又如墜冰窟。孟婉低頭走著,目光僅落在腳前的半尺路面上。走了幾步聽見「得得」的馬蹄聲臨近,抬頭便見一輛黑檀翠羽的馬車駛過來。
那馬車堪堪起駕,行得雖不快卻也沒有半分遲疑,車身經過孟婉時帶起一陣風沙,掠著她的衣角而過。
她停在原地怔了怔。軍營裡只有一人可乘坐馬車,是以車裡之人不做二選。
王爺這是要出去?
走過牙帳時,她特意又去守帳的軍士那打聽了下,果然王爺今晚要去刺史府,而她也不需要再在帳外候著他的吩咐了,是以她便直接回自己的帳子。
馬車內,一直在看軍情信函的李元禎將手中紙張放去一旁,淡淡開口:「上回孟宛立功那事,一直也沒正式下賞,就將他的名字也加進明日會親的名單裡吧。」
陸銘對此頗感意外,王爺素來是看不上這小子的,不是嫌她笨就是疑她是細作暗線,甚至還差一點將她抹殺,今日這是……
李元禎劍眉一提,斜掃向他,陸銘立時醒頓過來,忙點頭應是:「屬下回來就命人加上,今晚便通知到她的家人。」
……
翌日天亮,整個琯頭鎮都跟過年一樣,因為一年一度的軍眷探親日到了。
金甲軍中並非全是益州本地人,故而今日實際來探親的並不足半,饒是如此,也是處處喧盛,有如鼎沸!
在這樣歡天喜地的氛圍下,尚不知自己也有這樣優待的孟婉,獨自縮在帳中床上,抱膝哀嘆。
雖說離家才沒多久,可畢竟走時僅留下一封信,無個當面的辭別,爹孃心裡定是不安的。唯有他們見到了她,見到在軍營中過得還算不錯的她,才算真正能將心定下來。
越想越是難過,她簡直就要哭出來。在淚珠子將要滾落之時,她急忙握住腕上的鐲子,這才逼得那淚意退了下去。
也不知是從何時養成的習慣,只要摸著這鐲子,她便好似能得到一股支撐她的力量。那力量看不見,摸不著,卻莫名能令她心安。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