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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箭。」
低抑卻滿是磁性的聲音就在孟婉的耳畔響起,她心中更加的慌亂,可手卻聽話的順從著他的意思,將箭搭在弓上。
有他的手幫持弓,她便不會再抖,那張弓穩穩的架在眼前不遠處,她右手的箭便也有了章法。他低聲提醒著「往上一些」或是「再下來一點」,幫她調整位置……
初時,孟婉只覺兩人靠得太過近了些,有些不自在。可很快,待她投入這種射獵的感覺之中,恍覺似曾相識。
她眼前好似閃過幼年之時,隨娘親進宮時遇見的那個教她射箭的小小少年。
將李元禎與幼時的記憶混淆,這種感覺已不是頭一回了,可孟婉也弄不明白,那個小少年明明是她的太子表哥,為何身影卻總是會與李元禎混淆?
難道僅僅是因為他們二人同是龍脈,本就是血親,這才有著無盡的相似之處?孟婉一時也想不明白,只好將心思重又調整回射獵的事情上。
最終,那支箭調準了方向,隨著他急發出的一聲命令:「射!」
那隻箭便「咻」一聲,一飛沖天!
有李元禎的指導,那自是箭無虛發,伴著木枝的破空聲,旋即便是雀鳥中箭的嘶鳴,再接著便是「啪唧」落地的聲音。
孟婉高興壞了,興高采烈的便飛身上前將獵物撿回,已是忘記先前的忐忑之情。張口便是充滿感激的話:「王爺箭法果然了得!」
「這只是你射下來的。」李元禎笑笑便轉身回了洞裡。
拿著雀鳥高興了一會兒,孟婉這才又恍然想起自己先前為何而擔憂,於是匆忙蹲身在地上抓了一把土,胡亂往臉上就抹了一通。待臉上肌膚處處覺得乾巴巴的一片後,她才跟在後頭回了洞裡。
她再進洞時,坐在火堆旁的李元禎看到的,又是一張髒兮兮的小臉兒。
「怎麼,這是剛在外頭跌了一跤?」李元禎覺得有些好笑,不免出言調侃她。
孟婉不自在的又抬手在臉上抿了抿,這才也在火堆旁坐下,找了個蹩腳又尷尬的理由搪塞道:「是屬下小瞧這隻雀鳥了,去撿它時竟還沒死透,撲騰著翅膀好一番折騰,將屬下的臉都弄髒了……」
許是自己也覺得這理由難以令人相信,說完她便乾咳了兩聲以圖轉移注意,之後就將獵物叉好,架到火堆上開始烤制。
有了昨日將獵物微微烤糊的教訓,這回孟婉將獵物架得高了許多,如此烤得雖慢,卻是要安全上許多。烤制的過程漫長又無聊,聽著眼前火苗不斷躥躍的聲響,孟婉竟託著腮打起了瞌睡。等她被一陣香味兒誘醒時,已是半個時辰之後了。
肉已烤好,她急忙將它取下,卻因身子向前一傾,而使原本披在肩上的衣袍滑落在地。她這才發現,原來在自己睡著之時,李元禎將他的外袍脫了下來,披到她的身上。
她知李元禎的身體如今還不如自己,於是趕忙撿起袍子,給靠在石壁上也睡著的李元禎蓋上。蓋時手不小心蹭了下他的手,竟覺有些滾燙,她怔了下,立馬去試他的額頭,竟是比手還要燙!
「遭了……」孟婉不由得喃了句,隨後輕輕推了李元禎幾下:「王爺?」
「王爺?」
奈何一連喚了幾聲,都不見李元禎有反應,她心下便徹底的慌了。
想了想,她便去原來那個豹子的窩子裡,將餘下的乾草和碎木枝移出來,在火堆旁的地上鋪平整,然後將李元禎扶過去,使他在那張簡易的草榻上平躺下來。然後又將外袍給他蓋好,衣角都掖緊了,以防透風。
如此,總好過像先前那樣倚在涼涼的石壁上。
之後她又拿帕子去溪水邊投了,順道取回一些水回來,蓄在一個小石坑裡。然後便這樣一次次投著帕子,覆在李元禎的額頭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