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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是行家,掌櫃臉上訕了訕,「姑娘,你說的是不假,可這金鑲玉的鐲子多半都是因著玉有瑕或有損,你自然不能當它尋常脂玉來開價。」
孟婉也不急,把玩著那隻鐲子,隨意道:「既如此,我便先將上面的金葉子拆下來融了,也能換個三四兩銀子應急。玉嘛,是好是壞留著唄!」
「別別別!」這回掌櫃的沉不住氣了,直接繞出櫃檯。先前他一打眼便知那鏤金工藝出自名匠之手,遠超其價值本身,若是被不懂行的拆下融了,豈不是暴殄天物!
眼看著孟婉還要抬腳往屋外走,他一跺腳,伸出兩掌:「十兩!」
「成交!」
拿著這十兩銀子回了家,孟婉將它和買回的藥材一併交給錢氏,錢氏接過來嘆了口氣,也不能再嘴硬。
孟婉走時,扶檀也跟了出來,在她身後將她喚住:「孟大哥,我……我今天說的話都是真心的。只要你肯點頭,我便在此等你卸甲歸家。」
孟婉聞言駐步,卻遲遲沒有回頭,只淡淡的道:「扶檀姑娘,你莫要為在下耽擱青春,早些離開益州這個是非這地,給自己找個落腳之處。」
「那你可願意隨我一同離開益州?」扶檀頗有幾分契而不捨的意思。
孟婉極是無奈的道:「我是想有朝一日能夠離開益州,重回京城,可那也是因為我在京城早已有了心上人。」
她想著如此說,便能徹底打消扶檀的蠢念。誰知扶檀卻是個不屈不撓的,聽了這話雖有些傷心,卻很快又找到了旁的突破口。
「就算孟大哥在京城之時已有心上人,可你在益州不知還要呆多久,你那位心上人又能等你多久?即便有一日孟大哥你能重回京城,她也八成早已嫁人了。」
「哎。」孟婉覺得任憑自己再如何說下去,一時也不能讓她死心了,故而嘆了一聲後也不再多言,提步便離開。
為了甩開扶檀,她拐進巷中繞來繞去,最後出了巷子自己卻迷路了,一時間找不回熟悉的原路去,只好憑著直覺往前走。走了一段路後,便到了一片略開闊的野地。
極目望去,見遠處有兩個人影,便追上去想要問路。可離得近了才恍然發現,他們身上穿著的,竟是南平軍的衣裳。
猶豫了下,孟婉還是沒有再上前,藏身在一棵樹後面靜靜的目送二人從面前走過,聽見他們好似在抱怨王爺給他們安排這樣晦氣的差事。
孟婉不解李元禎派人來西鄉做什麼,想著適才那二人扛著鐵鏟之類的東西,身上全是土,不像來做什麼見得光的好事情。一時間心中猜忌曼生,便打算親自上前去一探究竟。
她踩著野路摸索到先前兩人來時的方向,又觀察地上的腳印,沿著一路往深處去,最後來到一處新壘的土丘前。
這土丘很是怪異,看起來像個墳塋,可偏偏無字無碑,卻穩穩紮著一個稻草人。
且這稻草人手長腿短,與眾不同。孟婉繞著它細看之下,才發現這小人兒竟是雙腿向後彎曲,呈跪姿固定在那兒。她不禁抱胸摸著自己的下巴猜測起來。
一旁的紙錢剛剛燒完,餘灰尚在,這是一座新墳無疑。可誰家的墳要坯成這副怪樣子?
琢磨了一會兒,孟婉腦中突然似有一道靈光閃現,她恍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於是她順著那稻草人跪的方向看去,見遠遠的地方,也有幾個小土丘。
她快步過去,見這裡三個墳塋並排而立,其上各有碑文。
「是夏家?」
三個碑文乃是由官府代立,分別是夏家的二老,和夏家被吳德禍害死的那個可憐姑娘。盯著三人的名字看了一會兒,孟婉又回頭看了看遠處那個稻草人,隱隱想明白了什麼。
回到營中之時,已過了晚飯時辰。孟婉見中軍大帳的光還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