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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禕將玄溯扶起,身後響起一道聲音。
「看你還能跑到哪裡去,」兩名男修注意到越禕,道,「這怎麼還多了個人?」
女子的身形緩緩顯現出來,那兩名男修連忙行禮道:「參見魔尊。」
祝七昀一襲墨色衣裙,看清面前的兩個人,道:「好一對苦命鴛鴦。」
聞言,越禕低頭,注意到兩個人的姿勢,自己坐在地上,玄溯躺在她懷中,確實讓人誤會。
玄溯見逃不過,語氣有些複雜:「我早就說了,莫要管我。」
越禕面上不顯,心中想著脫身之法。
祝七昀見這人對女修的態度和對自己完全不一樣,冷笑道:「原來是有個意中人,難怪你抵死不從。」
語氣中不見殺意,甚至有幾分艷羨。
越禕聽出來了,想到傳聞,不禁心中一動。
正巧玄溯又吐出一口血。
越禕面上滿是擔憂,手忙腳亂地給他順氣,目光悲悲切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開口就是哭腔,道:「溯郎!你要撐住啊!」
那兩個男修一抖,祝七昀也是一抖。
玄溯性子本就淡漠,又接到了越禕的眼神示意,倒沒有露出驚訝的模樣。
越禕的淚水吧嗒吧嗒地落在他臉上,道:「還說讓我不管你,我如何能丟下你一個人走?」
玄溯縱是知道這是演給魔修看的,還是忍不住抬手,給她擦了擦了淚水,道:「莫哭……」
氣息十分虛弱。
越禕抱緊了他,抬頭對著祝七昀道:「求魔尊放過溯郎,我願意以我的命,換溯郎活。」
玄溯心頭一跳,抓住越禕的手腕,搖了搖頭。
萬一這女魔尊同意了,可就玩脫了。
「一命換一命?」祝七昀道,「你進七絕山,就是為了救他?修行不易,為了一個道修,就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未經她的許可,能入七絕山,必定是魔修無疑;這男修是個道修,人被綁來時她就已知曉。
越禕道:「修行不易,我們能有今日更不易。正魔本就殊途,我們二人叛逃了宗門,背離了家族,除了七絕城,哪還有我們的容身之處?誰知……」
越禕頓了一下,見祝七昀有些不自在,繼續道:「可是,這些都比不得溯郎的性命,哪怕我們不能在一起,只要他活著,一切都是值得的。」
越禕俯身,狀似吻別,卻是對玄溯耳語了幾句。
玄溯壓下心中的古怪,也顧不得太多,抵住越禕的額頭,道:「禕禕,我死不足惜,可是你腹中的孩子怎麼辦?留我一人獨活,要我如何安心?」
這邊二人在對視,玄溯是難得心緒繁亂,另一邊的三個魔修也生出了惻隱之心。
唯有越禕內心毫無波瀾,只是頗為感慨。
這般訣別,論誰看了都要嘆一句悽美悲壯,可誰能想到,這其實是兩個無情道呢?
祝七昀看著這生離死別,想到了千年之前的舊事。
同樣是一個魔門女修,一個正派男修。
她求而不得,即便放棄一切也換不來那人的回頭。
如今這對璧人情投意合,不惜離開了各自的師門和族人,還有了血脈的延續,千里迢迢來到了她的七絕城,只為隱居。
差一步修成正果,臨了卻被她橫插一腳。
既已知道了實情,她如何忍心拆散?
「你們走吧。」
越禕鬆了口氣,心知賭贏了。
面上卻是驚喜到不敢置信的模樣。
祝七昀道:「怎麼,付出性命時不曾猶豫,得償所願反倒遲疑了?」
越禕破涕為笑,感激道:「多謝魔尊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