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頁(第1/2 頁)
「想通了,好好活著便是了。」 沈明嬌對她這些話,無所謂信與不信,各取所需罷了。
「無需你憐憫我,你也沒好到哪裡去。」 賢妃不復頹態,銅鏡之中的面龐明媚之中帶著幾分情真意切,與她道:「你啊,想護著的人太多了…」
「人活一世,總要有點記掛的東西才有趣兒。」 沈明嬌聞言眼波流轉,難以言喻的嫵媚之中揉雜著少女的嬌憨,似笑非笑道: 「姐姐既說宮裡悶,就找點樂子。」
「你打算怎麼做?」
「等我的訊息就是了!」 沈明嬌笑得張揚肆意,眸中似有熠熠流螢相映,顧盼生姿。 「不急,等姐姐肚子裡的孩子有了名分,再與我說沈家的事兒罷!」
「主子為什麼不乾脆問清楚?賢妃是蕭家的人,自打入宮起便在太皇太后什麼,定是知道些什麼。」 觀棋見主子一無所獲,卻眉開眼笑出了頤華宮,不解問道。
「急什麼,」 沈明嬌笑的狡黠,對觀棋附耳輕聲道:「等等魚兒上鉤…」 當年,榮貴太妃可是尉遲暄名義上的養母…這宮裡,越來越有趣兒了!
「小安子,你去玉秀宮,喚慧妃姐姐帶著二公主到永和宮用晚膳。」 她可是答應了丹柔的,日日都可以到永和宮玩兒。何況,昨日丹柔見到皇后的臉色她看得清楚,要問個明白。
「主子,要不…先問問皇上。」 自秋節後,皇上便未到過永和宮,後宮如今已有說主子失寵的流言傳出了。
「不必問,皇上今晚還會去樂良人那的。」 她明白,尉遲暄如今對蕭家就是打一棒槌給顆甜棗兒,等著給太皇太后熬死了,蕭家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幾步之遙,恰逢一架六抬轎輦落在了碧霄宮門口。徐徐走出一位身著鵝黃暗花細絲褶緞裙的清秀佳人,略施粉黛,長發隨風飄揚,柔弱似要秋風一吹便倒似的。她腳步微頓,側目看向沈明嬌,柔和笑道:「給懿妃娘娘請安。」
「快起來!」 沈明嬌上前扶起莊修儀,親切道:「哪裡擔得起莊姐姐這聲娘娘!」 莊修儀是尉遲暄的親表姐,足足大了沈明嬌十餘歲。
「禮不可廢。」 話雖如此,莊修儀卻並未推辭這逾矩的稱呼。眉目柔和,打量著這位讓皇上屢屢破例的寵妃,出言相邀:「妹妹可要到碧霄宮裡坐坐?」
「好。」 沈明嬌看著莊修儀在陽光下蒼白如同一層窗戶紙般單薄的麵皮,驀地竟生出幾分不適。靠近隱約可聞見清苦的藥香味。
正三品修儀寬敞開闊的主殿裡只擺著幾盆苦竹,除了幾個素胚淨瓶,連旁的尋常擺件都不見,樸實素淨如同雪洞一般。另有隻一道屏風與臥房隔開,更格格不入的…是隱約可見的朱紅色羅帳。
「妹妹坐吧。」 莊修儀揮手讓宮女端上玉盞,放在沈明嬌手邊,解釋道:「我脾胃不和,不敢飲茶,只能委屈妹妹將就用些白水了。」
「姐姐過謙了…」 玉盞晶瑩剔透,觸手生溫。其中的清泉入口甘洌清甜,全然不似尋常白水澀口。「話本子裡的瑤池瓊漿也不過如此。」
「早該去永和宮瞧妹妹的,只恨我這身子不爭氣,又在丹柔落水那日受了涼,總不見好,怕過了病氣給妹妹。」 許是她身子不好的緣故,面色總有幾分怯弱不勝之感。
「秋節家宴那日,我遠遠看著姐姐便想上前親近一番,只是人多,才不得機會。」 沈明嬌細細打量著這位孤僻卻無人敢慢怠半分的莊修儀,通身皆是寸縷寸金的洗雲錦。
洗雲錦,顧名思義,輕軟飄逸,在陽光下一擺一動如雲朵掛著金光。每年夏至,津洲府挑成色質地最佳的兩匹原錦送入宮中,由手藝最出挑的繡娘將黃金捻成的軟線一根一根隨著布料的紋路穿入其中。這一番功夫花費兩月時間,成衣剛好是秋風乍起之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