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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讓莒繡沒法接了,桑姑娘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的歸宿和使命,也不避諱讓人知道。這樣的坦蕩,是心有怨言還是破罐破摔真不在乎?
三人各懷心事,到了房裡,美繡摸出帶過來的一方圓鏡,靠著牆在小案上擺好,然後殷勤地搬來方凳給桑姑娘坐。
桑姑娘進門四下打量了兩眼,順從她的意思,待坐好了,從美繡手裡接回荷包,卻沒急著動工,只輕聲道:「兩位妹妹都坐過來些,我有些事要同你們說,小心隔牆有耳。」
這是要行好了?
莒繡猜不透她來意,便照著她的來,先聽聽再說。
等人湊攏了,桑姑娘清了清嗓子,壓低了聲道:「前兒三太太讓我去老太太那隔間裡幫著研藥末,青天白日的,院子裡邊一個下人也無,卻聽屋裡兩人在那商議一宗陰私。一個拍著桌子道『這樣穢亂不堪的不倫事,憑他是誰也無用,傳出去,這個家就徹底完了』。另一個勸『千遮萬掩的,風言風語都傳了出去。事到如今,不如找個替罪羊,暫且混弄過去』。知道的多,麻煩也越多,我才要退出去,又聽裡邊那人接著道『鹿鳴院現成的兩隻羊,不用豈不是浪費了』。抱歉,我只是……」
莒繡聽得心驚,忙道:「不怪姐姐,你只是照了原話學給我們聽。你猜的興許沒錯,鹿鳴院有四個的,有一個的,只我們是倆。這羊,說的就是我們!」
美繡掰著桌子硬用勁,牙咬得緊緊的。
莒繡將手覆在她的上邊,對著桑姑娘又道:「多謝姐姐冒險告知。」
桑毓琇搖頭,道:「這算不得什麼,兩個妹妹都是好的,這樣的惡事,是個人都看不過眼,何況你我投緣,你們就是我的親妹妹。可惜我去得晚,沒聽得到前情,不知那醜事真面目,恐怕……兩位妹妹若是弄明白了,凡用得上我的地方,只管說。」
「多謝姐姐。」
桑毓琇見美繡面色蒼白,便安撫道:「這兒人多眼雜,想來不會在這一兩日,兩位妹妹還能從長計議。若是我再探聽得什麼,會儘早告知。」
美繡抓著她兩手,感激地道:「姐姐就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姐姐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也只管說。」
桑毓琇似被她說動了,眼含淚光道:「人人都道四少爺英勇,我卻知道這不是真的。他有心病,見不得血,更不能見死人,如何殺得了敵?他在老太太跟前含糊過去,誰也不知實情。我也不求別的,只想問兩位妹妹一句,我這義兄,可有受傷?」
美繡下意識地抬頭望了一眼姐姐,莒繡略點頭又搖頭。
美繡便答了一半實情:「我們遇上他的時候,他身上好好的。只因山間濕冷,他的衣裳便借給了那邊堂小姐,不是損壞了。」
莒繡點頭道:「桑姑娘不用擔心,我們同四少爺一塊下山來的,一路行走,不見異樣。」
桑姑娘收了淚,淺笑道:「那就好,讓你們見笑了。我先前遭了難,是兄長救下來的,雖不同根,卻堪比嫡親,彼此記掛。再是我方才說的那話,是想請兩位見諒,他先前遭了一劫,落了個心病,並不是故意的。唉,本該是個文武雙全的英才,可偏偏……造化弄人,過不了那一關。他也可憐!嫂子好的時候,成日家催他左右逢源、四處攀附,他是個清高的,做不來那樣的事,兩人總是爭來吵去,沒有過過幾天好日子。」
桑姑娘這番剖白,坦坦蕩蕩,倒讓人沒法往別處想了。
莒繡便安慰道:「事傳成這樣,必有緣故,說不得是令兄已經好了。橫豎山上那些賊,是真真切切被抓去了官府的。」
桑毓琇看著她,似笑非笑道:「但願如此。」
莒繡隱隱覺著對方不是自己能摸透的,便轉了話風道:「男人們外頭的事,我們也管不上,就丟開不管吧。這些事,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