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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他會不會像師兄師姐們養的狗那樣,睡著了就打呼嚕流口水?
那床鋪被褥可都是要她來洗的……
心裡轉著各種雜七雜八的念頭,荼靡漸漸睡了過去。
夢裡,著實是紛紛擾擾。荼靡一會夢見自己在御風飛行,躲避著天下降下來的雷火霹靂,一會又夢見南海仙翁突然回來了,她慌得不得了,跑回小屋裡要將白凜趕走。可小屋裡裡外外都找遍了,就是沒有的蹤跡,回頭,卻見南海仙翁站在她身後,問她在找什麼?荼靡只得硬著頭皮說自己的狗丟了,卻見南海仙翁冷冷地說,誰是狗?荼靡再抬眼,驚了一下,南海仙翁竟變成了白凜的模樣……
待得荼靡被外面的雀鳥叫聲吵醒,天色已經大亮。窗子被風吹開了,輕柔的陽光透過金黃的銀杏葉子照進來,燦燦的亮眼。
荼靡眯著眼,揉了揉眼睛,片刻,忽而想起白凜的事。
她忙望向那半側新建的小屋,只見那道細竹簾仍靜靜垂著,裡面微微透著光,卻看不清動靜。
他在做什麼?還在睡麼?
荼靡心想,她已經是仙山中有名的睡得比豬多的異類,哪天早課要是不遲到,弟子們就會覺得一定是出了大事。如今看來,這上神也不遑多讓……
管他做甚。心裡一個聲音道,再睡一刻,再睡一刻就起來去上早課。
荼靡閉起眼睛,卻發現自己已經全然清醒。
她終於再度將目光移向那竹簾,抬起手指,微微勾了勾。
那竹簾微微挪開,露出一條縫。
荼靡瞥去,發現只能看到床尾。
她又將竹簾再挪開一點,這回看得又清楚了些,那床上的被子隆起,也不知道裡面有沒有躺著人。
正當荼靡想更進一步,突然,小屋的門開啟,一人走了進來。
荼靡一驚,法術消失,竹簾落下,一晃一晃的。
「你怎不敲門就進來了?」她忙縮到被子裡,「你去了何處?」
白凜瞥了瞥那竹簾,又瞥了瞥荼靡,手上拿著一塊巾子擦著脖子:「自是去沐浴。」
荼靡很快認出了他手上的巾子是自己的,瞪起眼睛:「你怎能用我的東西?」
白凜卻一臉不解:「用了又如何?你晾在外頭不就是給人用的?」
「這小屋是我的,我把它晾在外頭,自然還是我用!」
白凜神色平靜:「如此,這小屋當下也有了我的一半,我用它,也正好合適。」
荼靡:「……」
她不知道這狗屁上神是真不懂還是真不懂,竟敢在她的地盤上這般不客氣。
但很快,她注意到了更值得警覺的事。
「你手上怎拿著一隻椰子?」她問,「你去了翠月礁?」
白凜用近乎看白痴的目光看她:「你又不許我在仙山上顯露原身,我不去翠月礁如何沐浴。」
說罷,他不理荼靡,徑直朝自己房裡走去。
細竹簾自動捲起,那邊牆上也開著一扇窗,陽光照在半側新屋子裡,一覽無遺。
荼靡看著白凜的背影,有些不可置信:「你獨自出了仙山,又獨自回來了?你是如何……」
話沒說完,她忽而見白凜開始脫衣裳,衣服寬下,露出寬闊挺拔的脊背。
臉上一熱,荼靡忙不迭地藏到被子裡。
「你怎麼這樣!」她再也忍不住,惱道,「為何一言不發就要脫衣裳!」
卻聽白凜的聲音毫無慌亂:「我要換衣裳,自然要先脫衣裳。」
荼靡:「不知羞恥!」
只聽白凜冷笑一聲,淡淡道:「你先前不是說我一軀四肢,與凡間男子無異,無甚稀奇麼?原來你也知道偷窺別人應當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