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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慶歸淡然道:「多謝孫叔叔關心,已經好多了。」
陸慕林仔仔細細地看了看她這個弟弟。確實消瘦了不少,面色蒼白,嘴唇也淡的泛白,然而除了餘留的傷疤外,整張臉還是極致的俊美。她有時候不得不承認,自己的這個弟弟長的要比她標誌得多,或許這也是她從小討厭他的原因之一。
「外面風大,快進來吧。」
她走到後頭,一邊手挽著陸鴻華,一邊手挽著陸慶歸。
走進大堂內,陸慶歸的兩隻眼睛就不再受自己的控制,他四處尋找那個他已許久沒見的女人。然而只幾秒的時間裡,他就尋見了她,一身亮紅色旗袍的她,在人群裡是那樣的出眾,在所有女人都崇尚各式各樣的洋裝的時候,只有她一人還是依舊深愛著旗袍。
不用他左右糾結是否見她,孫繆光就主動將他們帶到了她的身前。
她舉著酒杯,正和人談笑。
「張太太。」
陸鴻華沖她禮貌地打了聲招呼。
她回過頭來,上揚的紅唇立時掉了下去。她的眼睛也不再受控,從頭到腳地打量著陸慶歸,生怕遺漏了哪一處部位。時隔那麼久,她終於見到了乾乾淨淨、衣衫齊楚的他。
可如今的他,屈著脖頸,低著頭,並不太冷的天穿著他從前三九天都不曾穿過的大氅,顯得那樣滄桑,又顯得那樣虛弱,像個已垂暮的耄耋老人,又像個大病初癒的孩子。
她笑笑:「嗯,來啦,傅初在那邊呢。」她說著朝遠處指了指。
陸慶歸顫了顫雙睫,仍不敢抬眼正視她。
隨後一旁的丫鬟遞給了陸鴻華一杯酒。陸慶歸沒吱聲,獨自往另一邊沒什麼人的角落走去,這場宴席本就跟他沒什麼關係。
他在角落裡坐著,頭頂的光飛來閃去,襯得他在那簇暗處中格外孤獨。陪著他的,只有一杯清水,清水至清,甚至倒映不出身旁那些斑斕的影子。他在一片觥籌交錯的繁華境裡,只僅僅望向那一身亮紅的旗袍裙,它是亂花迷人眼裡最鮮艷的一朵,有了這一朵在他眼前,其餘所有,他都再也看不見。
他就這麼在角落裡注視著她,看她喝酒,點菸,撩散頭髮,看她被她的丈夫輕輕地挽著,和各種各樣的男男女女碰杯洽談,嘴裡聊的話,離他十萬八千里遠。
他再也不能欺騙自己。一個病秧子,一個有了自知之明的病秧子,也仍會對得不到的東西抱有不死的覬覦之心。
眼前的光四處橫落,他的眼睛要被刺地流出淚來,他覺得自己齷齪至極,為什麼要對他人之妻心存執念,可又是為什麼,她早早地就成了他人之妻。
他難受的要死了,不知不覺胃痛起來,他緊緊攥著腹部的衣裳,眼睛卻還是難捨難分地盯著她看。
她或許…是決定好了吧,或許想通了,也放下了,還是說,她從來就沒有為他們這段感情掙扎過。他養傷的那麼長時間裡,她一次也沒有去看過他,一次…也沒有……今日相見,她也未提半句關於他的話。
怎麼就如此生分了呢?就一瞬間。
他胃疼的厲害,忍不住倒在了地下。許許多多的人奔向了他,陸鴻華、陸慕林、孫哲穆,他們都跑了過來,將他從地上扶起,唯獨張太太,那個張太太啊,呆站在原地,一步也沒有向前。
因為只是疼地跌倒,但意識清醒,也沒有暈,孫繆光便派人將他扶進了客房裡休息。
陸慶歸真是休息夠了,他不想再睡在床上,一個勁兒地說自己已經沒事了,要爬起來到飯桌上吃飯。
底下那群人確實都在吃飯了。吃著吃著,陸慕林身邊的丫鬟走過來說:「陸老爺,湯熬好了。」
「噢,給我吧。」他伸手去接。
「什麼湯?」孫繆光問。
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