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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自己大肆誇獎一番,自己都覺得厚顏,越誇越誇不下去,他託著腮幫耐心聽我陳述,半晌,哭笑不得的:“你說的是冥婚?”
我不知道假使我和他成婚算不算冥婚,可也沒有更好的定義,只能含糊地點點頭。
他耐心看了我好一會兒,抬手重新撥琴絃,搖頭道:“真搞不懂你在想什麼,該不是想為已故的某位姊妹說媒吧。”
我目光炯炯地看著他,道:“嗯。”
蠶絲絃發出一陣顫音,他笑道:“確實像是你能做出來的事兒,可我們慕家不能無後,多謝你一番美意了。”
我重新趴回三足幾,閉上眼睛,明明夜風溫軟和煦,卻覺得渾身都冷。雖然明白生死殊途,但有些時候,總免不了心存僥倖,想試試看,也許會有不一樣的結局,卻只是讓自己更加失望而已。
我多麼想告訴他,你跟前這個面具姑娘就是當年雁回山上那個被蛇咬得差點死掉的小女孩,如今長這麼大了,一直想把自己許配給你來著,天上地下的找你,找了你三年。可如何能說得出,這個面具姑娘其實是個死人。
這一夜,我趴在三足几上,伴著慕言的琴聲,不知自己何時入睡。聽君瑋說,四更時慕言將我抱回房。但我醒來時,他已離開。就像三年前雁回山那一夜,總是不知不覺我們就分別。但也沒有特別大的感受,只是放鮫珠的這個地方似乎空了一塊。
***
要前往的地方是四方城,鄭國的國都。乍聽這個名字,覺得城池應是按照某種精深幾何學原理構建。其實一切都是誤會,城名四方,只因城內民眾比較喜歡打麻將。我、君瑋和小黃,三人一行緊鑼密鼓地奔往這座城池,因君師父飛鴿傳書,說在城中幫我接了樁生意,這次的主顧身份比較特別,是個住在鄭王宮裡的貴婦。
鄭國境內多山多水,這意味著大多時候我們只能以船代步,但小黃的存在讓敢於拉我們仨過河的船家著實稀少,好不容易碰到一個要錢不要命的,又往往需要多付許多倍船資才有資格踏上對方的賊船。考慮到不能像對付馬匹那樣將小黃隨便烤烤吃了,除了忍受敲詐沒有別的辦法。但後來盤纏日漸稀少,長此以往,必然不能順利到達目的地,逼不得已的君瑋只好去逼船家:“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拉不拉,不拉我放老虎咬死你。”沒有料到的是,這個辦法竟然分外好用。我們一路幾乎暢通無阻,只是臨近目的地時終於被人舉報,被當地官府罰了一大筆錢,而那是我們最後的盤纏。
其時離四方城還有五十里地,保守估計要走三天,但我們已身無分文。君瑋的意思是他新近在路上又創作了一部小說,走的時下流行的虐戀路線,應該會很有市場,可以嘗試賣這個小說來賺盤纏。我和小黃都很高興,覺得柳暗花明,興致勃勃地在官道旁邊擺了個攤,寄望頗深。
結果沒賣出去。
後來分析,原因全在於書中沒有配備春宮插圖。但當時並沒有此等覺悟,只是感覺走投無路。思考很久,覺得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小黃違背本性表演吃草了。
就是在逼迫小黃賣藝的過程中,我們碰到了從山上採藥歸來的百里瑨,這是個十分重要的人物,而當時乃至此後很久,我們都不知道他其實出生於藥聖家族,是藥聖百里越唯一的外甥。當然這也有他自己的原因,因他出場出得著實對不住他的姓,手上沒握著摺扇,腰間也沒彆著長劍,身上倒的確穿了件白袍子,卻弄得灰一塊黑一塊的,絲毫不能飄飄欲仙,背上背的破竹簍更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讓人產生類似於 “哇,一看就是高人”或 “哇,一看就是高人後人”的聯想。
那個場景,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