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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北哥哥,你原來在這裡看過月亮嗎?」
「嗯?」程冀北清醒過來,聽秦綿綿的問話,不覺想到在這裡的那些日子。
那都是已經很久沒有想過的、放在心底最深處的日子了。
「沒有,那時我們的活動範圍有限。」
他想到但凡離開牛棚附近,就會被所有的孩子一起圍堵的時候,想坐在這裡安靜的看月亮。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他早就跟他們打起來了,哪還能看月亮呢?
秦綿綿聽了這話,懊惱的罵自己太笨了!
怎麼又提起這樣的話題?讓冀北哥哥回憶他不想回憶的事,他該有多難過。
「真笨!」她忍不住罵自己。
程冀北看她嘟嘟囔囔的,拿小拳頭錘自己腦袋的樣子,連忙上去攔著。
「你又沒做錯什麼,那些都是曾經發生過的事,不必在意。」
秦綿綿小心翼翼地看了程冀北一眼,見他確實面色輕鬆,不像剛到這時面色緊繃的樣子,微微放了心。
「冀北哥哥,你會不會很難過呀?」
「難過嗎?」
程冀北問自己。
如果這問題是問那個年少的孩子的話,那確實是難過的。
北被同齡人排擠、欺壓的不甘和無助,那種感覺伴隨了他好幾年。
可這問題如果是問現在的程冀北,他搖了搖頭。
「現在能讓我難過的事情,不多了。」
等到一個人足夠堅硬之後就會發現,能夠引起他情緒波動的事越來越少。
那麼那些曾經可能會傷害他的事,就再也對他起不了任何作用了。
說這話時的程冀北和剛才不一樣了。
秦綿綿敏銳的感覺到,現在的他更冷。
她有些害怕這樣的冀北哥哥,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樣子。
目中無人,也目中無她。
秦綿綿著急的伸手去搖晃他的胳膊,
「冀北哥哥,冀北哥哥。」
她不知道說什麼,只能不停的叫冀北哥哥,好像這樣就能把已經柔軟許多的程冀北叫回來一樣。
柔軟的小手抓著程冀北堅硬的胳膊,那種溫暖好像隔著衣服都能滲透到他的血肉裡。
程冀北轉頭去看搖晃自己的小姑娘,她雙眼裡寫滿了擔憂,皺著眉頭一直在喊自己「冀北哥哥」。
程冀北的嘴角忍不住上揚,輕輕的答應了一聲,
「嗯。」
如果不是遇見她的話,他可能會一直是塊堅硬的石頭吧。
可她像是一塊軟綿綿的糖,在上頭甜出了一道裂縫,從裂縫裡透出暖融融的光來,弄得他好像也熱乎了起來。
見程冀北又變成她熟悉的那個程冀北,秦綿綿才放下心,嬌嗔的埋怨,
「冀北哥哥,你不要總變成剛才那個樣子,嚇死我了。」
「嗯,好,不變。」
程冀北說。
人啊,有時候會走在一道分水嶺上。
左腳涓流平穩,右腳洶湧無常。
你會走到哪邊,端看拉著你的人想去哪兒。
遙遠處傳來了嬉笑和口號聲,那是打春節進入高潮的旋轉舞。
程冀北卻一點不羨慕那熱鬧,曾經他也在這一年一度的打春節上,被特許可以一起為春神慶祝。
他也擠在那熱鬧當中,卻只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如今他離這熱鬧這麼遠,但他卻有頭頂上最圓的月亮,還有身邊的人…
「冀北哥哥你看,那個人偷偷摸摸的是不是想幹什麼?」
秦綿綿突然捱了過來,湊到程寄北耳邊低聲說。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