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頁(第1/2 頁)
一滴水珠漂浮而來,在她眼前爆開,巨大的光幕在黑夜的襯託下格外清晰,屬於白嬌嬌的記憶赤裸裸地展現在她眼前。
仙音弦樂,耳畔充斥著靡靡之音。
大朝會上,白嬌嬌站在言嵐身後,痴情凝望著他的背影,幾百年來她都一如既往地看著,言嵐待她很好,但卻總是欲言又止的,平日裡就愛一個人發呆。
透過功德飛升的人一個接一個地走完雲梯,朝天門將關之際,雲蘿漫不經心地踏入宴會現場,腰間的紅緞是那麼張揚又肆意。
白嬌嬌根本沒在關注場下的情況,所以第一時間察覺到了言嵐的異樣,那麼波瀾不驚的人連酒盞都拿不穩了,一雙眼失了魂似的盯著雲蘿,師尊喜歡那樣的女子嗎?白嬌嬌也開始晃神。
雲蘿,燕曲國,燕京雲氏,收留賑濟流民有功……
天璣仙人本就有意讓言嵐多收弟子,便有意勸誡言嵐,可上座的人突然說道:「雲蘿留於我門下,由我親自教導。」
場上有一瞬的平靜,這是言嵐第二次收徒。
眾人的目光投向他身後低頭不語的白嬌嬌,或探究,或嘲諷,或看熱鬧的眼神匯聚成灼熱的光聚在她身上,從今天開始,她不再是那個唯一能接近言嵐的人了。
白嬌嬌甚至起了落跑的心思,可那麼多仙首在場,她不能讓言嵐丟臉。
她看不到言嵐多表情,但大概是激動的吧,就好像等了一輩子的人突然出現一樣,那一刻所有的外物都成了陪襯,包括白嬌嬌。
忘川河上,白嬌嬌盯著光幕一言不發,第一幕往往是記憶中印象最深的,而在原主的記憶裡竟然是這段,想必那一刻她是真的受傷了吧。
那些細小的水滴紛紛湧來,記憶再次重現。
嵐清山上自從雲蘿來後,彷彿多了一抹生機,她蕙質蘭心,又會女紅又會烹飪,把言嵐的飲食起居打點的萬分妥當,儘管仙人無需進食,但只要是雲蘿做得,言嵐都會認真品嘗。
雲蘿就像是朵真正散發著光芒的蘭花一般,使人寧靜,淡雅芬芳。
她生出過攀比的心,不就是會烹飪嗎!她也學,可燒出來的東西比煤球還黑。
至於女紅,從縫兩針扎一次手到用歪歪扭扭的線縫處言嵐二字,耗費了她所有的精力,第一次體會到仙人也是會累的,心累手疼。
但她想拿給言嵐看,小跑著去庭院,柵欄內的場景卻讓她望而卻步。
言嵐耐心地指導著雲蘿,劍要與臂平齊,揮劍時要用手腕發力,言嵐並指託著雲蘿的手腕,兩人之間僅分寸距離,說師徒也算,說道侶也不為過。
更別提,雲蘿手中拿的是言嵐的本命法器,三言劍。
手裡的荷包越看越醜,和言嵐身上掛的並蒂蓮花錦繡香包一比,簡直雲泥之別。
白嬌嬌學習仙術時就懶散慣了,現在照顧言嵐梳妝穿衣這唯一的活也被「搶走」後,更是閒人一個,她瞧見二人的親密舉動心中就酸澀不已,哪還有心思學仙術,索性就不聞不看,生生將自己藏在房裡,哪兒也不去。
白嬌嬌照著自己從織女那要來的繡樣,反反覆覆地繡著蘭花,她動作很慢,全神貫注簡直到了忘我的境界,實則一針一線都是在消磨著時間。
忙碌能讓人忘卻煩惱,所謂自我麻痺不過如此。
縫製好的蘭花荷包就被她放進床頭的錦盒中,言嵐不會戴,但她會繼續縫。
白嬌嬌拿起剪子裁好布料,固定好位置後勾勒出蘭花的形狀,縫到一半,敲門聲有節奏的「咚咚」兩下,白嬌嬌一緊張,繡花針便扎中了手指。
來人似乎也不急,就站在門外靜等。
「進來吧。」
門外的日光很刺眼,雲蘿推門而入,周身都像鍍了一層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