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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絮在他身邊坐下,隨意道:「太后是你的娘親,也是我的婆婆,我去看望她,也是應該的。」
其實並非如此,只看娘親與太后是至交,看見太后,她便想到娘親,縱使兩人氣質容貌並不相似,她也仍有些牽掛。
容琤點點頭,還是一臉嚴肅的模樣,杭絮便笑道:「不必太過緊張,太后吉人自有天相。」
反正上一輩子,她這時候沒聽說皇宮裡出了什麼大事。
對方應道:「好。」
杭絮看他一會兒,無奈抽走他手中的書,放到一旁:「還不緊張,書拿了一路,也沒發現嗎?」
容琤恍然回神,看見那書,才發現自己居然一直沒有放下它。
他搖搖頭,沉默片刻,忽然道:「我小時候,娘親已經很受寵了,父皇日日來看她,給她賞賜各種珍寶。」
「娘親看上去是個很驕橫的人,但其實最喜歡的事是讀書聽曲,天氣好,就請戲班子到皇宮來唱曲,下雨的日子,就抱著我在窗戶邊讀書。」
「後來失了寵,沒戲看了,就只帶我讀書,我去尚書房,她無聊的時候,自己就唱幾段。」
「再後來,當了太后,依舊看戲聽曲,成日笑著。」
「她總是很快活,我沒見她病過,也沒見她生氣過。」
「這還是第一次。」
容琤眼睫微微顫抖,像墜落的黑蝶,他目光虛無望著前方,似乎隔著車簾可以看見那個張揚卻隨遇而安的女人。
然後,一隻冰涼而小巧的手握住他的手,力氣使得極大,讓他回神,轉頭。
杭絮直直看著他,神色是少見的認真:「你的娘親不會有事。」
容琤慢慢地點頭,回握住那隻手。
「你保證嗎?」
「我保證。」
他用的力氣越來越大,像是在虛無的保證中尋找一個真實的支點。
延禧宮。
外間裡站滿了太醫,一個個進去看診,又出來,皆是嘆氣搖頭。
其中一個鬚髮皆白的太醫向容琤行禮,告稟道;「王爺,太后未時開始嘔血不止,一刻鐘後昏迷,後灌了湯藥,停止嘔血,只是依舊不醒,但觀其脈象,與常人無異。」
「就像、就像……」
容琤冷聲道:「直說便可。」
太醫一咬牙:「就像只是睡了一覺。」
按常理來說,又是嘔血,又是昏迷,已是極嚴重的症狀,然而看脈象卻查不出異常,豈不是打了太醫院這一幫太醫術精湛之人的臉?
只是事實如此,不能假報。
容琤眉間蹙起,反問道:「既然脈象無異,為何太后還未醒來?」
太醫搖頭嘆道:「這正是奇異之處,呼吸平緩,脈象如常,但無論如何,也叫不醒太后。」
兩人無法,太醫退回去,繼續同眾人爭論湯藥的配方,容琤茫然看向身邊的杭絮。
太后沒了生命之虞,他心中略松,然仍被絲線提著,不得落下。
杭絮給他一個安撫的目光,略一思索,朗聲問道:「是否可能不是急病,而是有人給太后投毒?」
一位太醫斷然搖頭:「不可能。」
「我等方才也在懷疑,但取血後化驗,未查出藥物,又給小蟲服下,也沒有出現相同症狀。」
她點點頭:「原來如此。」
延禧宮外的人越來越多,皆是與皇室有關的各位女眷,其中突然走出一位身著綠衣的女子,裊裊道:「王爺,妾有事稟報。」
容琤看清她的臉,模糊想起是那日惹得杭絮不高興的女人,本就焦灼,心中更是不虞,冷聲道:「何事?」
蕭沐清上前跪下,聲音裡含著情真意切的擔憂和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