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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望去,對方把她的手移開,拿過繩子系在自己腰上,笨拙地打著結:「我去。」
她心中疑惑,正欲發問,對方繼續道:「你方才在懸崖探查,已經消耗了體力,現在還是我去吧。」
他伸開雙臂,輕輕摟住杭絮:「你總是事事親為,不肯假手於人,忘記了我其實也是很有用處的。」
容琤只擁了一瞬就退開,把繩子放在杭絮手上,「在這裡等我。」
「等等,」杭絮叫住容琤,把對方腰間的繩子又繫了一個結,「多打幾個,牢固一點。」
退回幾步,仰頭看他:「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杭絮趴跪在懸崖邊,提著心看容琤慢慢降落在兩人身邊,將特意留下的繩子艱難地系在兩人腰上。
見對方向她點點頭,她便立刻拉動繩子,將他拉了上來。容琤一上來,就立刻和杭絮一起,把剩下兩人也拉上來。
兩個成年人的重量不是小數,杭絮和容琤皆有些氣喘,只是來不及休息,立刻去看被拉上來的兩人。
仇子錫的雙眼微闔,臉上儘是泥水沙礫,此刻仰面朝天,雨水迅速把這些髒汙沖刷,露出一張被巖壁磨得潰爛的面孔,傷口中嵌著許多石粒,有絲縷的血水溢位,順著雨水流走。
杭絮用蓑衣遮住他的身體,輕輕推了推:「仇子錫,仇太守!你還醒著嗎?」
對方居然還沒有失去意識,聽見喊聲,側頭看向杭絮,盡力睜大眼睛,嘴唇張合:「救……救……」
這回她終於聽見那含糊的聲音到底在說什麼:「救岑郎中……救岑郎中……」
「你放心,岑郎中無事。」容琤已經看過了岑玉堂,這人同樣一張傷痕累累的臉,但沒了意識,閉目不醒。
仇子錫這才點點頭,似乎終於沒了擔憂的事,眼皮將闔微闔,下一刻就要暈過去。
這是,一道清脆的金石相擊聲從他手中傳來,杭絮低頭看去,見到一柄磨損甚重的匕首。
她撿起匕首,放在手中打量,原來他就是靠這匕首在崖壁上支撐,如果光憑手掌,根本無法強撐數個時辰。
仇子錫也勉強被這聲音驚醒,仰頭看向杭絮手中的匕首,又向看著杭絮,咧開血跡斑斑的嘴唇笑起來,聲音虛弱無比:「多謝王妃,自從那日流民圍府……我便記得……帶一柄武器……在身上……」
說罷,他算徹底暈了過去。
兩人急需治療,來不及耽誤,杭絮和容琤各自背一人下山。
可把仇子錫和岑玉堂分開時,他們才發現,這兩人的衣角被緊緊地纏在一起,打了一個牢固交纏的死結。
正因如此,岑玉堂在早已昏迷的狀況下,還能靠著仇子錫,依舊被吊在懸崖上,不至於落進揚水中。
杭絮花了好一會兒,也沒能解開這個層層交錯的結,只好用那把刀刃豁口的匕首,一點點割開兩人。
衛陵一直在山下等著,從夜半等到晨光微亮,等到雨水落在斗笠上的聲音從「嘩啦啦啦」變成「淅瀝瀝瀝」,總算等來了兩位主子,立刻迎上去,看見他們背上的人,又嚇了一跳。
「仇太守,這個是岑郎中,怎麼都暈過去了?」他湊近,看見兩人臉上密密麻麻的傷口,打了個寒戰,「怎麼傷得這麼重?」
他立刻轉身去牽馬:「我現在就去喊人過來,帶太守去醫館!」
「等等。」
「不許叫。」
杭絮和容琤兩人同時叫住他。
衛陵疑惑地看過來:「王爺王妃為何不讓我去叫人?」
杭絮懶得說話,瞥一眼容琤,對方無奈地開口道:「仇太守此番被人陷害,是必死的手段,如果被那幕後之人知道他還未死去,未免打草驚蛇,不知道又會使出什麼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