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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我的脾氣比你更加不好,倘若長公主嫁給了我,什麼白淨面首,什麼英俊少年,那便是看都不準多看一眼。縱然往後我必定有力不從心、當真不行的時候,你也只能陪我這個老頭子吃素做僧尼。」
虞清梧隨即被逗笑,雙臂纏上他脖頸,一雙眼睛不懷好意地往下放瞥動,目光若有似無透出些許質疑。
「那你現在,力可從心否?」
聞澄楓哪能經得住她這般拱火,在仲秋時節的夜晚平白生出無盡燥熱,攬著她的腰肢將人放倒在床榻。
虞清梧頭頂鳳冠頓時歪了,他聽見虛壓在上方的男人嗓音低啞:「姐姐親自來試試,就知道答案了。」
「那你可千萬得賣些力。」虞清梧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笑得張揚,「單就這身鳳袍,我早晨便穿了一炷香時間才終於穿戴好,你既想要證明自己,解衣拆髻的活兒自然也就交給你了。」
她說完,雙手收回,隨意地攤在身側兩邊,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
聞澄楓喉嚨微動,指尖當即觸上她腰帶。
虞清梧至今還記得,在望郡的頭一晚,他是如何手忙腳亂,將一件春衫弄得皺巴凌亂也沒能褪去,直叫初經此事的純情少年郎急得滿頭大汗,憋得滿臉通紅,仍舊不得其法。
簡單春衫尚且如此,更何況她今日身上的繁瑣鳳袍。
虞清梧斷定聞澄楓不可能解得開,故意蔫壞地想看他嗔著鳳眸手足無措,然後忍無可忍的樣子呢。
可似乎幻想中的情形並沒有復現,她瞧見的是眼前人遊刃有餘,別說一炷香,只約莫小半盞茶的時間,便甩手將赤紅繡鳳的錦袍丟到了屏風上。
虞清梧霎時震驚不已:「……你怎麼?」
燭光映在聞澄楓笑意盈盈的眸子裡,他沒有說話,只垂望了虞清梧一眼,而後繼續拆解她頭頂鳳冠。
微微愣怔後,虞清梧驀地恍然,在心底暗罵一聲:真是糊塗。
她忘了,如今自己身上這鳳袍與鳳冠皆是由聞澄楓親自打樣完成,還有誰能比他更瞭解其中細節。
失策,委實是失策。
只她懊惱的這麼一會兒功夫,發冠也被拆掉放在一旁,可倏爾,虞清梧聽見了一陣比步搖流蘇窸窣更清脆響亮的金器相撞聲,宛似鈴鐺之物。
不由得轉頭去看。
只見聞澄楓手裡拿著兩串金鈴,不知是從哪兒摸出來的,握住她的腳踝便要戴上去。
虞清梧幾乎瞬間猜透他的用意,下意識蹬腿掙扎。
「乖,長公主莫動。」聞澄楓指腹在她踝骨輕輕摩挲,薄繭刮出無限酥癢,惹得姑娘不禁蜷起腳指頭。
下一刻,咔嚓輕響入耳,金鈴圈住腳腕。
虞清梧再動彈,哪怕極其細小的幅度,也引出一連串鈴鈴響音。
而這聲音彷彿牽動了她哪根不知名的神經,從來大方情愛不羞赧的人,這晌無端耳根發燙,臉頰發紅,雙腿與全身都緊繃著一動不敢動,唯獨眼睛瞪圓好似受了驚的兔子。
「聞澄楓!你是個皇帝,不是流氓!」
望著她,他深吸氣想,自己挺想做流氓的。
大概是每個人藏在骨子裡的劣根性,想看心上人在自己面前流露出不同於在外時的模樣,或脆弱易碎,或嬌嗔依賴,都會使人格外興奮。
前者,聞澄楓曾領略過一次,結果是望郡馬車上抑不住心底衝動強吻了她。後者,聞澄楓在此時此刻也領略過了,衝動在瘋狂叫囂,灼得嗓子乾澀,燒得血液滾燙。
他在俯身吻下去之前,說道:「那日荷風湖的畫舫上,姐姐親口答應我的。」
言訖,風花雪月與雲雨春色便再不受控制。
「鈴鈴鈴——鈴鈴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