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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若事已成定局,那麼……
她只剩一條路可以選。
——逃。
虞清梧扯過絲帕將手擦淨,站起身的同時開口嗓音低沉:「琴月,備紙研墨。」
她在這幾個月間已經將繁體字認透徹,也習慣了毛筆書寫,自有一套不同於原主宛如狗爬的字跡。所幸在琴月面前不需要偽裝遮掩,沉吟片刻後,執筆蘸墨。
開頭言辭懇切,強烈渲染自己不願和親的心情,繼而舉例古往今來和親公主的下場,或慘死途中、或餘生積憂成疾、或不乏有受盡屈辱者,總之皆不得善終。
如此洋洋灑灑寫了大半張紙總算切入正題,說明自己決定逃離皇宮。哪怕擺脫榮華富貴,遠走他鄉,也堅決不願屈服於命運。而如今阻礙她出逃的棘手麻煩,在於沒有通關文牒。
虞清梧寫下她早就給自己準備好的假姓名假身份,和置辦到手的地契如出一轍,希望對方儘快幫忙搞到。
最後再三感謝,加蓋長公主印信。
待墨跡乾涸,虞清梧將紙箋裝進信封裡,又摘下頭頂一支珠釵交給琴月:「你且出宮一趟,去永定伯府尋孟長洲,替本宮將這兩樣東西交給他,莫要被旁人發現了。」
琴月應聲後,當即小跑出去。
虞清梧擱下毛筆,長長舒出一口氣。
從沒想過,到頭來她居然會求助自己的這位未婚駙馬。
孟長洲會因為她隨手投壺擲箭就生出情意,可見是個性情中人。這種人通常感性走在理性前面,遇事不會考慮家國天下,和凜然正義。
虞清梧承認自己不擇手段的卑劣,用開篇情真意切的訴苦博取利用孟長洲感情。讓他生出就算自己註定與心上人無緣了,也不願讓心頭白月光受苦受難的情緒。
她有把握,只要琴月能親手把信送給對方,並且不被永定伯發現。
她要的通關文牒,就一定能拿到手。
而這位小公子也果真沒有讓她失望。
越帝答應北魏,下旨讓漁陽長公主和親是在三日後。當天小公子就買通了太監,把通關文牒送進瑤華宮。
虞清梧和琴月連夜收拾包袱,次日清晨便大搖大擺地乘坐馬車出宮。
旁人乍看,和往常出宮遊玩毫無區別。
而只有虞清梧自己知道,她會在馬車行到鬧市後,進入成衣鋪,更換上農家女的粗麻布衣從後門開溜,琴月則穿她的衣裳,雍容坐進馬車回宮。
緊接著她再輾轉胭脂鋪,改變妝容,打扮得絲毫不見長公主影子,隱秘離開臨安。
計劃很完美,眼見馬車就要駛出宮門,前頭禁衛軍忽而長戈一橫,擋在了虞清梧馬車前,攔住她的去路。
琴月一驚,但想起長公主事先教她的,深呼吸保持鎮定。她從袖中掏出長公主令牌,手臂高高抬起:「你們可瞧清楚了,這是長公主殿下的馬車。」
「還不快讓開!」
面無表情的禁衛軍無動於衷,一板一眼道:「臣等得罪,但奉統領大人命令,攔的就是長公主。」
「大膽!」琴月冷臉拔聲。
突然,虞清梧掀開馬車門簾,淡漠瞥過手執長戈的禁衛軍,懶洋洋打了個哈欠:「琴月,罷了。」她道:「既然諸位大人不讓本宮逛街遊玩,咱們便回宮歇著。」
語罷,懨懨放下車簾,一副被掃了興致的模樣。
其實虞清梧當聽見兵戈相接的鏘鏘聲時就明白了,區區禁衛軍統領哪敢攔她,分明是奉了越帝的旨意。
昏君還真是又苟又慫,前一秒當她是最寵愛的女兒,後一秒就巴不得把她交給北魏,換自己坐穩龍椅。
……什麼垃圾玩意兒,活該南越百年基業在他手裡完蛋亡國,叫他廢物都侮辱了廢物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