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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
楊曦同放下杯子,跟著也站了起來。
她的班下午是繪本課,教室裡已經提前擺好了長頸鹿和鱷魚的道具。小孩子們對這種課的興趣通常都很大,一見她進來就都興奮得不行。
楊曦同甩甩腦袋,努力把“盧阿姨”“江儼然”的臉從腦袋裡清空出去。
“小朋友們,你們看到老師身後站著的兩隻動物,分別是什麼?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鱷魚!”
“長頸鹿!”
“綠色的是鱷魚,黃色的是長頸鹿。”
“脖子短的是鱷魚,脖子長的是長頸鹿。”
……
小孩子的熱情,大約在於不但對未知的事物充滿好奇,還在於對已知事物的耐心滿滿。
一張張小臉高高仰起,爭相重複著已經被大家所熟知的答案。
楊曦同挨個總結著他們找出來的相同點和不同點,用彩色的小卡片一張一張貼在小黑板上。
這些孩子不同於特殊兒童學校的學生,他們手腳齊全,眼神明亮。
最壞,也不過是被父母忽視。
他們對花花綠綠的各種新奇玩意充滿了無窮無盡的熱情,對從小就聽到爛耳朵的《醜小鴨》則興趣缺缺。
他們需要的,是像綠色的矮個鱷魚和明黃色的長頸鹿克服困難、跨越種族談戀愛這樣鮮亮活潑的故事。
等到楊曦同把長頸鹿和鱷魚放倒,直觀地讓孩子們用尺子來測量他們的身高差時,班裡的氣氛簡直沸騰到了極點。
“1米5!老師應該是1米5!”
“明明是146厘米!老師我才是對的!”
……
他們無需知道“談戀愛”真正的意義,他們只需知道這是一個光明的故事——再矮小的鱷魚,透過努力,也終於成功讓高挑的長頸鹿看到了自己,並且送出了紅色的玫瑰。
至於真正的現實,歲月會慢慢將一切說明,或者碾碎。
楊曦同一直覺得,自己的工作還是非常有意義的。
除了散播一下希望,還能順帶引著他們學會分辨色彩和使用尺子。雖然說不上意義重大,好歹也是健康向上的職業。
可今天,看著那些興奮地奔波在兩個動物道具之間孩子,她腦海中出現的,卻是江儼然和那些殘疾兒童的臉。
如果,那些天鵝蛋沒有被錯放入養鴨場;如果醜小鴨醒來時候看到的是真正的父母和公正的評價……它是不是,就不用再受那麼多苦,不用再看著水中的倒影自卑?
如果,盧阿姨真的是江儼然的親生母親,他真的,就完全不在乎嗎?
***
下午4點30分整,班裡的孩子除了霍琦,都被父母接走了。
楊曦同先開車把她送了回去,再去醫院探望孟存曦。
孟小姑娘家底雄厚,一人獨佔了超大的一間vip病房,還有專職保姆伺候著。
見楊曦同來,孟存曦一臉哀怨地靠著床頭凝視她:“小楊老師,可把你們嚇著了吧?”
楊曦同想起垂頭喪氣的方軼楷,苦笑著點頭承認。
孟存曦於是抬起胳膊,指指床頭櫃上的水果:“那您吃點香蕉吧,香蕉壓驚。”
那一臉硬撐出來的老成的模樣,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她的樓下,就是盧阿姨住的地方。
五人間的大病房,隔壁是奄奄一息的70歲老婆婆,一進去,就有股死寂的暮氣。
她一個人靠在床頭,手臂上打著點滴,既沒人陪床,也沒什麼人來看望。
楊曦同在門口徘徊了半天,到底還是沒進去。
她是真怕了盧阿姨那雙傷慟的眼睛,彷彿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