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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叫了幾聲，畫眉方才回神，喜鵲道：&ldo;奶奶身上可是不舒坦？&rdo;

畫眉搖了搖頭，忽問道：&ldo;東廂這兒好不好？&rdo;

喜鵲點了點頭道：&ldo;自然好得緊，姨奶奶怎麼問這個？&rdo;

畫眉閉了眼道：&ldo;沒什麼，我也覺著好得緊。&rdo;既然已住進來，她便不會同王青嵐那蠢婦一樣，白白把自己葬送在這兒。她要在林家榮華富貴一輩子！

且說林錦樓從屋裡出來，見書染在門口等著，便問道：&ldo;找個僻靜的地方擺個香案，我想祭一祭嵐姨娘。&rdo;

書染將他引到後院裡一間偏僻的小屋，屋中極冷清，當中供奉著青嵐與那孩子的牌位。書染道：&ldo;老爺太太說讓在家中供奉牌位，因大爺還不曾祭過，便獨設了一間。&rdo;說著將香火點燃，遞到林錦樓手中。

林錦樓拜了三拜，將香插到香爐裡，又拿了些紙錢，蹲下來燒。

書染輕輕關上房門，守在門口。

林錦樓看著盆中跳動的火苗，想到青嵐和未出世便死了的孩子，心窩發疼。他也算得風流人物，嘗遍各色胭脂，比青嵐貌美的不知凡幾，但青嵐是秦氏親自做主納進來作妾的，便與旁人不同，青嵐老實溫柔，百依百順，他便對她多幾分寵愛，若說對那女人多喜歡，倒也談不上。好歹恩愛一場，如今青嵐這麼走了，他心裡自然難過，可他最心疼的還是那個孩子，竟然這般枉死了。

他早就想把趙月嬋那賤人休掉，可是朝堂上風雲變化，林家正受排擠，只好隱忍不動，趙家又正是得勢的時候，貿然動手反惹來禍事，更何況，他還有大事要圖謀，如今只能先強壓下滿腔暴怒，冷眼瞧著趙月嬋再得意一時。

&ldo;賤人！&rdo;林錦樓口中暗罵。

他抬頭看著青嵐和那孩子的牌位，火光映紅他的臉頰和下巴上青色的胡茬，低聲道：&ldo;且等上一等，不出今年，我便為你們報仇。&rdo;

第106章 外室

林錦樓從房裡出來，天色已是極陰暗了，零零星星的雪花從天上飄了下來。書染走過來低聲道：&ldo;大爺是留知春館還是回書房？&rdo;

林錦樓眯了眯眼，仰頭看了看黑壓壓的天空。去哪兒？剛剛拜祭過青嵐和那孩子，他實是沒有心情在知春館裡呆著，可書房裡又太過冷清了些……他對書染道：&ldo;命小廝備馬，我出門一趟，太太問起來就說我有事務處理，要先回軍營，明兒個再回來。&rdo;書染連忙應了一聲。林錦樓走到門口，忽想到什麼，又回頭道：&ldo;那個叫香蘭的丫頭，回頭找幾個妥帖的人打聽打聽賣到什麼地方了，若是賣進窯子或是什麼不堪之地，便拿銀子贖了，給她尋個出路，也算是給青嵐和那孩子積點陰德。&rdo;

林錦樓向來不信什麼因果報應之說，如今莫名其妙說了這番話，倒讓書染有些吃驚，卻立即將那驚異之色斂了，垂了頭道：&ldo;是，待會子奴婢就去找幾個人牙子去問問。&rdo;

林錦樓微微點頭，便往外走，口中仍道：&ldo;帶回來一箱子江浙的特產，你回頭給各屋分分，打發人送去罷。&rdo;

書染跟在身後一疊聲稱&ldo;是&rdo;，心中暗想：&ldo;大爺也是個可憐的，這活計本該是大奶奶做，如今他們夫妻不和，事情便攤到我頭上，日後我出府嫁人，大爺身邊兒倒一個得用的人都沒有了。我堂妹可人倒是讓老太太送了大爺，她若是個聰明人，我便讓她日後替了我。&rdo;原來林錦樓雖有霸道性子，卻是個待下寬厚大方的，又頗有兩分義氣，故而跟隨他久了的，都願意為他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