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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你一個人能殺掉千萬人嗎?」蘇凌心小跑著追上謝玄濯,「明姑娘自有脫身之法,你自保便可。」
可謝玄濯充耳不聞,只是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著。
從午時走到了傍晚,她們終於殺回了義羊牧場的中心。也許是殺人太多的關係,至今無人回來報信。
這裡表面上還維持著一片祥和寧靜,當然隨著謝玄濯的到來,一切就要改變。
「誒,大君這次玩的坤澤真是極品啊。」守在金帳不遠處計程車兵和同伴說道。
「那是,希望大君有天玩膩了,能賞給我們玩玩。」
「我看難,大君為了寵幸她,都讓我們離金帳這麼遠,生怕我們看到點什麼似的。」
兩人相視而笑,下一秒便被謝玄濯一劍封喉。
「她應該在金帳裡,你快些去。我四周瞧瞧,能多殺幾個人更好。」蘇凌心喘息著說,她看著謝玄濯沒有回頭的背影,笑道:「真倔。」
謝玄濯闖進金帳的時候,義羊王已經倒在地毯上。
帳篷大大地開著窗戶,少女環抱著自己坐在窗邊,透明而孤獨地遙望著月色。她肩上鮮血淋漓,彷彿有無數血花綻放。
少女臉上的神情,瘋狂而脆弱,清冷又頹喪。謝玄濯心裡再一次生出心痛的感覺,少女是那麼堅毅,又那麼絕望。
聽到動靜,明淨翡驚訝地回頭,卻看見一個渾身是血的怪物提著一柄詭異肅殺的劍,定定地看著自己,那麼認真地看著自己。
那柄劍不再是黑漆漆的樣子,劍身上繪著莊嚴邪性的血色花紋,宛若地獄烈火被握在手中。
那是謝玄濯的劍,前世她曾見它高高掛在元清宮上,威壓四野。
黑夜裡,謝玄濯雙眼滿是血淚,被燭光一照,如同兩個恐怖的血洞,那麼猙獰,卻透著如同天神的美麗。
下一秒,明淨翡被謝玄濯抱住了,她甚至不知道抱住自己的是人,還是從地獄歸來的惡鬼。
她聽見惡鬼輕輕說:「明淨翡,你沒事就好。」
這一刻,明淨翡突然很想哭。上一世,已經成為萬乘之尊的謝玄濯,選擇江山社稷,選擇至高權力,從沒有選擇自己。
可這一次,謝玄濯還只是個弱小的質子,她卻選擇了自己。她丟下了一貫的偽裝,撕開偽裝懦弱的軀殼,僅僅只是為了抱住自己。
抱得那麼緊,像是抱住不能失去的人一樣。
以謝玄濯明哲保身、以己為先的原則,她永不會來。
明淨翡在想,自己可不可以認為,在她們剛剛相遇的時候,無論哪一世的謝玄濯,都短暫愛過自己,哪怕只有一點點,就算如露水般消逝,最後似秋葉般枯萎。
可是,她覺得心頭的恨意更甚了。她恨謝玄濯愛她,更恨謝玄濯不能永遠愛她。
為什麼謝玄濯要像無聊的孩童一樣,在某個無聊的午後,於無垠的星河中,餵自己喝下美味的甘露,嘗到了所謂神賜的微甜。
在從今往後無數個日夜後,又殘忍地收回了全部甜美,徒留下她掙紮在遺忘和銘記的深淵裡。
是出於憐憫,還是好玩?明淨翡只知道她心中升騰起兩道火焰,焰光刺眼,灼熱傷人,其中一道裹挾著剜骨鑽心的恨意。
然而,另一道炙熱的火焰卻燃燒得越來越高,像是盛開在沼澤地裡的鮮花。
讓她恨不得用一柄尖刀剖開謝玄濯的心。越看不清楚她的心,明淨翡便越想看清。
她自己肩頭鮮血淋漓,可仍然比不上心裡的傷。
「我來帶你走。」
惡鬼音如暖陽,帶著淡淡的灼熱,讓人想起漫山重錦的紅楓。
不知抱了多久,謝玄濯終於抬起頭,再次望著明淨翡,可少女依舊沒有任何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