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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音樂,我什麼都沒有。Jake覺得這句話應該換個說法:除了音樂,什麼都無須再有。
算命的說他是天煞孤星,他的父親,母親,哥哥,愛犬,初戀的姑娘,一個接一個地永遠離開了他,他愛音樂,從懵懂記事起就愛,可這條音樂之路他走得異常艱難和痛苦,他關於音樂的記憶裡,充斥了為摯愛之人離去的鳴泣,這使得他的夢想悲涼又孤獨,他並不輕易絕望,因為他一直都活在令人絕望的命運中。
直到今天。
他第一次發現自己鍾情的音樂裡其實處處都湧動著夢想與青春熱血,它們閃著光,就像眼前在陽光裡飛舞的微塵,他一直試圖伸手去抓,可要抓住實在太難,不如就這麼站在陽光裡,只要陽光在,微塵就不會停歇,只要音樂在,夢想就不會沉寂。
空無一人的會場不知何時聞聲進來了幾位過路的學生,站在場邊看了一陣,然後進場找了座位坐下,有的挾著下午上課要用的書本,有的端著吃了一半的飯盒,還有的本是來揀不小心踢飛到這裡的足球,一坐下就沒再離開。
“……我多想看到你,那依舊燦爛的笑容。再一次釋放自己,胸中那燦爛的情感……”
Jake繼而發現,黑襯衫很會選歌,每一次選的歌都有著恰到好處的微妙。
這小子就他媽的是個妖怪,Jake心道。
會場裡的聽眾不知不覺間多了起來,吃飯去的貝司手、鼓手和鍵盤手回來的時候,半個會場都是黑壓壓的人頭,幾個人驚呆了半晌,然後往舞臺的方向趕去,聽見不斷地有人在低聲議論:
“那個穿黑襯衫的是哪個系的?”
“能跟霍傑合到一起的聲音可不多,這小子挺厲害!”
“黑襯衫的那個長得好帥啊!”
“這兩人的聲音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般配啊!在一起吧,在一起!”
“我覺得吧,他們倆的聲音就好像是原裝的劍和劍鞘,配在一起嚴絲合縫,天生一套,就像是隻為了彼此才存在的一樣。”
……
有了鍵盤手、鼓手和貝司手的加入,氣氛一下子就熱了起來,Jake讓出了貝司手的位置,站到了黑襯衫的旁邊去,黑襯衫好像是玩兒嗨了,一首接一首地抻著Jake唱,一支麥克風站不下並排的兩人,兩人就面對面地側身站在麥克兩旁,視旁人若無物,心無旁騖地沉浸在音樂的世界裡,縱情享受。
從溫暖如春天的《時光》唱到隱逸閒放的《世外桃源》,從迷茫躁動的青春民謠唱到狂野叛逆的朋克搖滾,這兩個人似乎不知疲倦,引得鼓手也開始嘶吼,貝司跟著擺頭,鍵盤陷入迷亂,汗水拋灑向舞臺,臺下群情湧動,會場塞得爆滿,聽眾們高高地舉起手,比劃著搖滾的手勢,跟著節奏扭動,伴著旋律應和,每一段高。潮都引來海嘯山呼般的尖叫與喝彩,這浩大的聲勢被純粹的音樂卷送著衝上頭頂的天空,狂浪一般向著四面八方宇宙洪荒擴散開去,世界無限大,天空無限遠,這,才是他霍傑的歸宿。
這場突然形成的“兩個人的演唱會”持續了半個下午,很多學生因此而誤了兩節下午課,所有聽到最後結束的學生都很興奮,因為熱情最易傳染,夢想最能共鳴。
“我嗓子廢了。”黑襯衫啞著聲音笑,懶洋洋地窩在椅子上不肯起來。
“我胳膊廢了。”Jake左臂疼得厲害,連把吉他收進琴盒都十分困難。
“玩兒音樂玩兒成殘廢,你也算是獨樹一幟了。”黑襯衫笑話他。
Jake想起“士為知己者死”這句話來,他也只不過是為“知己者”弄疼了胳膊而已,當然,這話他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