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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氏重新坐下,扶著額頭:「今日我見太和寺裡的小僧人,各個年少爛漫,竟想起我那已逝世多年的長子,一時神傷,因此想獨自緩一緩。」
原來城主夫人也有這樣一段傷心的往事。
思衿也跟著神傷。佛門中人最是心軟,他實在聽不得這樣的事。
好在邵氏也沒有要拉他繼續說下去的意思,思衿由衷地安慰了她一句,便走了。
待思衿走遠,藏在亭後的巫馬真才晃著摺扇,不急不迫地走出來。
「故事編得挺好。」巫馬真道。他蹲下來,去欣賞池裡的遊魚。
「並非紅塵人,豈知紅塵事?」邵氏平靜地看向他,將一碗魚食盡數拋灑在池裡。
「你真的有長子?」巫馬真將手輕輕放入水中。不一會兒一條小魚好奇地遊過來,親吻他手指的那一剎那,魚吐了幾個泡泡,漂上來死了。
「說來慚愧。年少時我天真地以為,只要我老老實實相夫教子,不再過問蒼府的事,城主終能被我感化。直到我親眼見他將我兒殘忍殺死,還差人給我灌了一壺黑湯。自那日起我才明白,感情這東西,在有些人眼裡不過是一柄殺人的短劍而已。」
「嘖。」他撈起死魚,拎著魚尾巴看,「真慘。」
邵氏提醒他:「你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這條路,你是回不了頭了。」
「誰說我回不了頭?」他的眼中藏著三分冷笑,「你應該清楚,只有好人才回不了頭,而我,我實在不是什麼好人。」
「殺了巫馬真,你怎麼回頭?」邵氏不可置信,「西厥王不會放過你。」
他將已經死掉的魚拋回池裡:「整盤棋都是我佈置的,下不下難道我還做不了主?」
邵氏一時無言。
半晌,巫馬真站直了身子,不再藏匿眼中不可一世的孤高和清冷。
「你不會白死。」
「準確來說,」他頓了頓,野心昭然若揭,「你和整個太和寺,都不會白死。」
「我要利用你們下一盤大棋,給他西厥王看。」
作者有話要說:
據百度:半盞茶是五分鐘左右。半柱香是半個小時左右。因此:
孔雀:你住的地方離西院的距離是多少?
師兄:五分鐘,隨叫隨到。
孔雀:太近了,要不換個地方住吧?但也沒必要太遠,半個小時就夠了。
被迫搬到太和寺外面住的師兄:你禮貌嗎?
【作者提示】
利用太和寺下棋,小心追妻火葬場:)
第19章 尾骨痣
此言一出,天地生風。
在邵氏眼中,短短几日的相處,她竟全然不能將眼前之人參透。此人到底什麼來歷,又有什麼目的,她一概不知。大抵別人所知道的,只是他想讓別人知道的。
邵氏勾著青絲,上前一步。常年的病痛令她眼尾處染上幾分憔悴,但歲月從不敗美人,她眉眼依舊暗藏風韻。
「凌曲。」這是邵氏第一次直呼他的真名。
「我五歲初萌,七歲學器,十四歲以西厥巽王之女的身份嫁與巫馬真,卻做了十六年的東晟暗線。在這十六年的暗線生涯中,我飽嘗人情冷暖,母家支離破碎,被迫喪子弒夫,終年病痛纏身,日夜禁錮在高樓之上,對這西厥早已不抱任何希望。」
「你想說什麼?」凌曲問。語調無絲毫起伏。
「你我同是西厥人,做的卻都是搞垮西厥的事,實乃諷刺至極。」邵氏笑了笑,哀嘆一聲,「只是沒辦法啊,這個國家根上就已經潰爛了,沒法救了,只能寄希望於外部力量摧枯拉朽。可這一切……又有誰懂呢?」
凌曲不言,只在袖側摸出一根藍玉做的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