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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著花,本想放在簌簌耳邊,看著顏色,又覺寓意不好,所性在手中折了一個圈,又細心剝去堅硬的部分,將花朵手鍊戴在簌簌手上。
簌簌低頭,手指撫了撫柔軟的花瓣,眸中微亮,仿若花中仙子,「很好看呢。」
徐墨陽只紅著臉略略點了點頭,道一句,『我們快到了』,便又執起了簌簌的手。
她被他牽著,手腕上的花輕輕搖動,只覺得,若是一輩子這樣,也是很好的一生。
「簌簌!」
簌簌渾身一震,她耳邊傳來幼童的呼喚,再看徐墨陽,他沒有半分察覺,簌簌便在腦中對他說:你的母親不是我,我們只是姓名同音而已。
對面便沒了動靜。
簌簌與徐墨陽站在墓碑前,上面的字桀驁不馴,又帶著森然怒氣,剛識字的小兒都看得出雕刻之人有滔天怨念無處發洩,只好傾注在墓碑之上。
『吾妻素素,端莊惠敏,傾之吾愛,甚於生命。然窮困潦倒,不忍卿受苦難,今歃血為誓:寒窗苦讀出頭日,必以千金高聘之。
梁舒書』
這雕刻內容言盡對霍素素喜愛之情,相比那時刻意將字落在這裡,是讓死去的霍素素也感到諷刺吧。
但簌簌和徐墨陽現下得知了真相,不再有初次看時的詫異,只覺心中透涼。
如果梁舒好好告訴霍素素,他不靠錢財也能中舉,如果霍素素不遇見王玉蓉,兩人都不會走到這步。
簌簌看著碑文傷感,徐墨陽卻總覺得不太對勁,思忖片刻,腦中一震。
「你說,這碑文是誰刻上去的?」
簌簌剛想回答梁舒,背脊就一陣發涼,按理說,梁舒殺了鄢省的孩子,鄢省必先殺了梁舒洩憤,霍素素怎會死在梁舒前頭?
「刻這字的人,必是站在梁舒這一邊。」
簌簌想了許久,才道出這樣一句。
徐墨陽點了點頭,簌簌又道,「可是,當初鄢省隻手遮天,將梁舒說成偷情汗,又有誰會站在他一邊?大抵都會覺得梁舒有罪。」
『對!梁舒有罪!』
一聲稚嫩驕厲男聲突然在簌簌腦中乍響,這次與從前喚她的聲音不同,簡直要將她的天靈蓋都掀開來似的,話音落去,還有陣陣餘音。
簌簌忍住恐懼,閉上眼睛,在腦中一片漆黑之中沉浸下來,試圖與他交流。
「你父親是鄢省對嗎?」
簌簌問出許久,四下無聲,她也不知對面有沒有聽到,便再問一句,「霍素素是你的母親。」
簌簌等候許久,她察覺身邊的徐墨陽不耐起來,便一手拉住他示意稍等。
良久的等待,她才察覺眼前的一片黑暗,不知什麼東西似乎湧動了一下。
「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再耐心等上一會兒,簌簌腦中終於明亮了一些,一個『皺皺巴巴』的孩子走了出來。
那孩子離簌簌越近,她便越覺得呼吸越急促起來,整張臉都發麻。
那不是他的皮,也不是他的骨頭。
只是一張皺皺巴巴腐爛發黑的人皮,罩在了不符合他皮肉的骨頭上。
那皮顯得極『不合身』,更不提面上根本沒有對應五官,扭曲,唯有兩個字,扭曲。
他的眼中血汙一片,皮上凡有縫隙的地方,皆被蛆蟲蛀咬,發出陣陣惡臭。
『我就是霍素素。』
那孩子說出這句,簌簌只覺心上一跳。
『我撐不了多久,還好你來了。』
她用幼童的聲音說著,卻鬼氣森森,向她走近一步,簌簌便嚇得後退一步。
霍素素腐爛的臉上做不出任何表情,將皮貼在肉上的手法很是拙劣,因而只要她做出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