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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楊整個人虛得像剛從水裡拽出來,他撩起沉重的眼皮,手虛虛搭在陳絮手腕上,像是使不上力:「不、不用……昨晚沒睡好而已,只是低血糖……」
「睡不好就低血糖?都練了半個月怎麼身體還弱得跟張紙一樣,林淮是幹什麼吃的?」熟悉的聲音突然撞進杭楊暈暈乎乎的腦子,隱隱可以聽出點怒氣。
杭楊一下子清醒了不少,抬手就扒住來人的袖子:「哥,我沒事,我真沒事……讓、讓我稍微眯一小會兒——」
「別說話,睡覺。」杭修途打斷他。
杭楊能感覺到一隻修長的手慢慢撫上自己的額頭,又順著側頰和脖子輕巧地掀開衣領,最後停留在尚存幾縷薄汗的後頸上。他手心很熱,杭楊突然想起半個月前在病中握住自己的那隻手。
杭楊兩手虛虛搭在杭修途的肩上,並不說話,只在他的懷裡顫抖著呼吸。
他突然感覺腳下一輕,本來就霧濛濛的世界像是突然轉了兩圈,他暈暈乎乎緩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自己正躺在杭修途懷裡。
「杭、杭老師!」杭楊聽到陳絮的聲音,小姑娘也是倒了大黴,正式換崗第一天就攤上這種破事,只聽她慌慌張張地攔,「這要是被人看見了可怎麼說得清啊,要不還是我把小杭老師扶過去……」
「行了,你去找路丘,跟他說清兩個主演怎麼都突然消失就足夠了,剩下的不用管。他不燒,應該確實只是低血糖,我帶他去我的化妝間。」
杭楊緊貼著杭修途堅實的胸膛,他能感覺到杭修途每次說話胸腔裡低沉的共振、心跳還有溫度,他下意識扯緊了哥哥胸口處的一小塊布料,把臉往杭修途臂彎裡埋緊了點。
杭修途本就比杭楊高大得多,一身戲服又是寬袍大袖,幾乎把杭楊這小小的一隻遮得嚴嚴實實,來往的路人只能看見杭老師抱著什麼步履匆匆往自己休息室趕。
杭楊迷糊著被放在小沙發上,他身體一接觸稍顯冰涼的布料,就條件反射似的蜷成了一團,又被一雙有力的手不由分說地堅定開啟。
杭楊閉著眼睛,拉過那隻手放在臉邊蹭了蹭:「哥你讓我自己睡會兒嘛,好嘛……」
「不行,」那聲音還是低沉的、鎮定的,「杭楊,聽話,起來把糖水喝了再睡。」
杭楊腦子不太清明,但還是下意識聽面前人的話,於是乖乖巧巧睜開泛著水光的眼睛,一口喝光了遞到面前那杯甜得發齁的糖水。
杭修途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剛準備拿著杯子起身,誰知被杭楊拉住了袖擺。
弟弟眼睛有點紅,看著說不出的無辜可憐,他生病的時候總格外黏人,神態……似乎和自己養過的一隻幼貓說不出的相似。
「哥,你會不要我嗎?」
杭修途一愣,然後皺起眉:「說什麼胡話。」
杭楊卻固執地不肯鬆手,就睜著一雙水光瀲灩的眼睛看著他:「哥你說嘛!」
杭修途嘆口氣,總覺得自己20多年的人生裡都沒碰上過這麼難搞的祖宗:「不會,行了吧。」
他把杭楊的手從自己袖擺上「摘」下來,拿了張小毛毯把杭楊整個兒裹了起來,包得嚴嚴實實放在沙發上:「什麼都別管,好好睡一覺,中午上香前會有人來叫你。」
杭楊小聲「嗯」了一下,這才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長長的眼睫垂下來,在眼睛下方的臥蠶出映出一片漂亮剪影,整個人精緻乖巧得不可思議。
杭修途看著他的睡顏,又輕輕嘆口氣,轉向縮在牆角的助理:「唐伊,站那麼遠幹什麼?去把我的私人化妝師請過來。」
「得嘞!」唐伊趕緊從房間裡衝出去。
杭楊意識昏昏沉沉,說睡著了吧,他似乎能捕捉到耳邊的動靜;但要說清醒著,他的眼皮又沉得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