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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恬感覺自己在一瞬間被割裂成了兩半,她的內心平淡無波,肉體卻在痛哭。
這是一種難言的悲慟,它並非為了仙靈的叛逆,也不為了修士的冷漠,更不是為了自身的悲慘,而是為了這方即將走向滅亡的天地。
阿恬從來不知道,親眼目睹自身守護的世界走向末路,會是如此之痛。
痛到靈魂都會麻木。
「她跟我們都不一樣,白心離。」
徐世暄看著白恬的背影說道,這一次沒再故作親熱的去噁心身邊的青年。
「我很討厭你,但我還挺喜歡她的。」
白心離看了徐世暄一眼,越過他走到了少女的身邊。
「大師兄,你說,我為什麼會這麼悲傷?」她用袖子擦了擦臉。
「因為……我們現在都是人吧。」他最後這樣回答。
阿恬並不是一個會傷春悲秋的女子,在臉上的淚漬被擦乾後,她就與往常沒什麼不同了。
「天地再怎麼崩潰也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她說道,「解決北海上的這頭鯤才是當務之急。」
「問題是——怎麼解決?」徐世暄打了個響指,「我和我師弟是混在天星門的隊伍裡到達北海的,除開他們,還留在昇仙鎮的就是方仙道和太玄門了,若是你們想藉助他們的力量,我也可以讓師弟捎句話。」
聽到天星門和方仙道的名字並列出現,阿恬的睫毛顫了顫。
「不必,」白心離說道,「北海劍宗的事情,由北海劍宗來解決。」
劍修與異獸打交道,自古以來就只有「迎戰」這一個方法,之前按兵不動不過是顧慮北海沿岸的凡人鄉鎮會受到波及,所謂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就是如此了,不過這個問題在修士們到達昇仙鎮後就完美解決了。
方仙道這群煉丹的暫且不提,起碼在北方紮根的太玄門是不會允許異獸在他們地盤上危害百姓的。
「那話題又繞回來了,你們要怎麼解決?」徐世暄的二郎腿盪啊盪,「不是我唱反調,外面的可是一頭太古遺留下來的鯤鵬,它能與仙人爭鋒,而你看看你們北海劍宗,連一個渡劫期的修士都沒有,難道是要去送菜嗎?」
這話阿恬就不願意聽了,「難道向其他門派求助就可以抗衡了嗎?」
「不能,」徐世暄乾脆的給出了答案,還衝她拋了個媚眼,「但是你可以拉著其他人一起死,得到一場盛大的陪葬。」
「哦,」少女淡定的回答,然後單手拎起了一臉欠揍的魔門弟子,作勢就要把他扔出劍陣,「既然如此,徐師兄你就先走一步吧。」
鑑於修真界真的是個臥虎藏龍的地方,在徐世暄二十四年的人生裡,他曾經認真設想過很多自己陷入窘困或者絕境的畫面,並且為此設計了多套應對方案來脫離險境,可這無數套方案裡,沒有一套是告訴他在被一名少女單手提起來時該如何做的。
世事難料啊。
雙腳離地的他發出了一聲滄桑的嘆息,然後身體一扭反手抱住了阿恬的手臂,大聲喊道:「白師妹,冷靜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恬表示自己萬分不想冷靜下來,於是她晃了晃手臂,準備投出一個完美的直球,就在她伴隨著徐世暄的驚叫晃蕩的時候,她眼睛的餘光掃到了站在一旁的白心離。
少女猛然意識到了自己在做什麼。
她,一個完美的大家閨秀,在自己的未婚夫面前,表現了一出效果堪比胸口碎大石的「單手提男人」。
阿恬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羅浮山上破損的閨秀形象還沒縫補好,現在更是遭遇了致命一擊,她彷彿已經聽到了命運對她發出無情的嘲諷。
世事無常啊。
她滄桑的嘆了口氣,然後以迅雷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