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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一定在騙我!洛師兄怎麼會死呢?」虞晨大喊著,言語間帶著顫意與哭腔,「你們一定都是在騙我!」
是啊,洛雲舟怎麼會死呢?
顧淮收緊雙手,剋制地閉上雙眸。
過往的許多畫面不由自主地浮現在眼前,從最初那個善良又愛撒嬌的嬌軟人兒,到後來冷漠獨立的白衣少年,心開始不斷下沉,全身變得冰涼。
明明有很多事都並未看到過程,大家卻預設地覺得是洛雲舟做的。
是他們逼死了那個笑靨如花的小少年。
虞晨搖著頭,面容痛苦,像是突然清醒過來,跑出了殿外。
鬱錦也笑著往殿外走去,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咳了一聲,鐵鏽氣息自他的喉間湧上來,血跡自嘴角蜿蜒留下來。
這一日,顧淮照舊來到洛雲舟的院子,一點一點將灰塵清掃乾淨。
他每日除去修煉,都會抽空過來保持著這裡的整潔,一切都還是最初離開的模樣。
庭院外的桃花開得正好,花瓣隨風簌簌落下,可曾經約定著一起賞花的人卻再也不會回來了。
顧淮隱約間好像又看到了那個白白軟軟的小孩兒,正拉著他的手欣喜著訴說著每日的小趣事。
時而撅起嘴,時而比劃著名兩隻小肉手。
可待他再眨眼時,景象卻消散了去。
顧淮手指動了動,垂下眸走進屋內,只覺心中愈發空洞。
原來,已經過去幾百年了
鬱錦整日飲酒沉淪,虞晨也無心修煉,師尊也不再過多督促大家,時常不見蹤影。
洛雲舟三個字也成了師門間的禁忌,不可言說的公開秘密。
聽說林梔現在成為了魔界尊主,殘忍又嗜血。
想到那個容貌昳麗的紅衣少年時,顧淮心中也說不清是什麼感覺,一切皆因他而起,可他卻也並未做錯什麼。
只是好像眾人靠近他,便會不自覺地被吸引,沉淪而又痴迷。
就在顧淮陷入回憶之時,屋門卻突然自外面開啟。他偏過頭看去,只見扶清劍尊渾身浴血地正抱著一人大步朝裡走來。
顧淮趕忙起身,忍不住皺起眉。懷中的人他並未看清模樣,從身形上看去,應該是個男子。
他忍不住皺起眉,這才不過數百年,難道師尊就要收新徒弟了麼?
難道他忘了自己曾經的三徒弟了嗎?
一股排斥感與不滿自顧淮心間升起,逐漸蔓延開來。
扶清劍尊冷淡地瞥過顧淮一眼,越過他朝床榻走去。將懷中的人兒輕柔小心地放置在上面,掖好被角。嘴角小幅度地勾起,又很快放下去。
而這時顧淮也看清了那人的模樣,他的雙眸微微睜大,瞳色變深,表情從一開始的錯愕變成後來的欣喜與激動。
即便沉穩如他,此時的眸間也滿是失而復得的喜悅。
洛師弟洛師弟不是死了麼??怎麼會這樣?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滿腹疑惑,思緒雜亂,可卻又不知從何問起。他顫著手伸過去,撫上洛雲舟臉頰一側,輕柔地感受著白衣青年傳來的溫度。
瘦了,也愈發成熟了。那個跟在他身後的小少年也長成大人了呢。
扶清劍尊雖有些不滿,但到底還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留下一句:「你先照顧好他。」便離開了。
顧淮沒有答話,此刻他滿心滿眼都是面前睡得恬靜的人兒,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雲舟,」顧淮開口道,即便洛雲舟並不能聽見,「從前是師兄沒有保護好你,可從今往後,我都不會放開你,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他盯著洛雲舟面頰,喉結輕微滾動,看著眉心那一點惑人的紅痣,眸色逐漸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