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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太有野心並不見的是一件好事,但是完全沒有慾望也會讓人反感。鬱承就是屬於後者,寧願自立門戶也不想和家族有半點牽連,所以這些年逐漸被潘晉嶽邊緣化了。
他承認鬱承行事頗有手腕,但他向來不缺有能力的兒子。
鬱承下樓走出庭院,便看到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坐在搖椅上講話。
潘耀揉著眼睛委屈得不行,潘雋摸著她的腦袋漫不經心地哄。
聽到腳步聲,後者抬起頭,對他懶散地挑了下眉:「終於捨得回來了?」
潘雋是潘晉嶽和前妻生的孩子,沒比他大多少。鬱承十四歲回到潘家,彼時兩人正協議離婚,他是許琮立足的重要砝碼。
他進門那時潘雋望過來的眼神噁心得要死——一個私。幫著婊子媽上位爭家產,不知羞恥。
潘雋當然不會知道許琮根本沒養過鬱承一天,先前隨手扔了,後面見他有用便又找了回來。正值叛逆期的孩子心理是很純粹的,潘雋心裡只有滿滿的恨意,看他就像顆礙眼的螺絲釘。
別墅外汽笛聲起,正午陽光撒下,乾淨挺拔的少年背著單薄的行李進門。潘雋在光影錯落有致的庭院裡瞧著他,心想憑什麼他能這麼坦坦蕩蕩纖塵不染,當晚就送他一份大禮。
厚厚一疊照片。
——早年的時候許琮大著肚子拽人褲腳哀求,而潘晉嶽和彼時潘太目不斜視從她身邊經過。
讓他看看自己的出身有多下賤。
潘晉嶽把鬱承送到潘雋就讀的香港貴族學校唸完剩下的初中課時。
鬱承突然一下接觸這樣的體系難免吃力,但他卻無人可以幫襯依靠——潘雋讓人孤立他,除去幾個高門大戶的子女,沒人敢同他搭話。但是後者往往也不屑他的身份。
打馬球的時候,幾匹馬一下子衝過來,較勁似的,鬱承已經狼狽地摔下來了還不夠,他們調轉馬蹄,從他身上凌空踩壓而過。
直接把他手臂碾斷。
富家子弟們耀武揚威地揮著球桿,在陽光下鬨然大笑。
當天許琮在醫院看到他時大驚失色,沒成想怎麼弄成這樣。她現在是正正噹噹的潘家太太,做什麼兒子要被這樣欺侮。
許琮責備鬱承沒能力,丟了她苦心經營的臉面。又掉了幾滴假惺惺的眼淚,上演母子情深的戲碼——她還靠著這個孩子去討潘晉嶽的歡心。
可已然來不及。
就算潘晉嶽心底再認為鬱承是個可塑之才,也不願幾個小輩將家裡鬧得宅門不寧,傳出去叫人笑話。
鬱承手上的繃帶還沒拆乾淨,他就把人送去了美國。臨走的時候潘晉嶽不痛不癢地說,好好讀書。而許琮只是眼神複雜地看著他,像打量一顆棄子。
她站在離他幾步遠,漠然地說:「終究還是要靠我自己。」
鬱承像一隻從籠子裡放出來的幼鷹,被人不聞不問地扔在了美國。一個如此陌生的地方。
興許是人生已經動盪變革太多,鬱承適應得很快,沒有水土不服,反而憑藉自己的努力逐漸融入了那樣的環境,不僅學業成績科科優秀,而且性格沉穩開朗了許多。
潘晉嶽聽助理匯報的的時候,意外於他的成長。潘雋在一旁聽到,嗤笑:「賤民好養活。」
本來這種話私底下講潘晉嶽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但是當著許琮的面,他直接扇了潘雋一巴掌。
心底更是動了想法,盤算是否應該把人接回來,好生栽培。
但這個念頭也只是轉過一圈就散了。
——鬱承同他不親,這樣的人培養出來反而或許是個隱患,還不如一條聽話的狗。
鬱承是念到大學畢業自己回來的,沒有依靠任何人,甚至沒有同潘晉嶽聯絡,不聲不響地進了外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