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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倪同學,你是不是有心事?」溫文就沒見過惆悵的倪燕歸, 就連吳天鑫事件的那一天,她都掛著笑臉。
陽光灑下,她垂著眼睛望地面,似是心事重重。「沒什麼,謝謝溫社長。」
溫文家的前院,用圍牆圈了一塊地。至於後邊,沒有明顯的圍欄,很寬闊。
邊上有一口井。
陳戎站在井邊,雙手撐在井口,正低頭向裡望去。井水倒映著藍天,他的臉也在裡面,冷得跟井水一樣。
背後有人。
他正要戴上眼鏡,突然聽到一道細細的聲音:「戎戎。」他戴眼鏡的動作停住,兩指捏住金屬框,把眼鏡擱在井邊。除了在他面前做偽裝,其餘時候,倪燕歸總是耀武揚威的,這樣討好的音調非常罕見。她的影子漸漸地靠近他。
她問:「戎戎,你冷靜下來了嗎?」
「沒有。」他望著井水,懶得抬眼。
倒是奇怪,人不冷靜,音調卻是冰涼涼的,倪燕歸第一次和他這樣對話:「那你要冷靜多久啊?」
「一天,或者兩天,或者一週、兩周。」
幸好他的量詞只是到了周。倪燕歸聽著他數日子,心兒吊到了嗓子口,就怕他牽扯出一年、兩年。她嘟囔著:「你不冷靜的時候,我要怎麼辦啊?」
「你自己玩。」
話裡的意思不是分手吧?「為什麼不能你一邊冷靜,一邊跟我玩呢?」
「有你在,我冷靜不下來。」
倪燕歸懊惱。她太著急了,她自己和毛教練說,她和陳戎的感情基礎不牢固,卻又得意忘形,想要把自己的底牌亮給陳戎看。這不,遭嫌棄了吧。她早該知道,他這樣浩然正氣的少年,最討厭她這樣的人,抽菸、打架、紋身,任何一項在他眼裡都是暴雷。
當務之急是承認錯誤。她低下頭:「戎戎,我向你保證,我會改邪歸正的。」
「嗯。」
「過去我確實太放肆了,從今往後我一定洗心革面。」
「嗯。」
兩人交往時,有時他也只回她一個「嗯」,但她覺得這個字跟裹了蜜一樣。然而此刻,大太陽也暖不了陳戎的聲音。他沒有趕她走,但字字句句是無聲的逐客令。她自覺理虧,悻悻然走了。回到前院,她坐在塑膠矮凳上,托起下巴仰望藍天。
有人來了,有人又走。但她沒留意那些是誰,只知道陳戎沒有出現在她的面前。
四點多,一行人要回去了。
倪燕歸一下子站起來。腿有些發麻。她背起了書包,又見到了陳戎。
陳戎輕輕地笑著:「溫社長,今天多謝你的款待。」他又是和煦的,臉上沒有哪裡不冷靜的樣子。
趙欽書說:「溫社長,你家那山頭的果園,我們倆會繼續給你想辦法的。」
「謝謝你們了。」溫文望過來,「小倪同學。」
倪燕歸不自覺做了一個立正的姿勢。
陳戎轉頭和趙欽書說話,仍然淺笑。
溫文再遲鈍也看得出小情侶鬧矛盾了,他有意護著倪燕歸,說:「陳戎,你是不是忘了幫小倪同學抬那箱蘋果?」
「對。」陳戎終於轉過頭來,「我幫你抬。」
他的聲音不一樣。以前的話,隨便一個語調,她都聽得出他喜歡她。
大巴車來了,陳戎抬了蘋果去車裡,坐下。
同學們知道他和倪燕歸是情侶,不會主動挨著他坐。他旁邊的位置空著,直到倪燕歸上去。
她悶聲悶氣地坐下了。
陳戎的右手擱在腿上。
倪燕歸悄悄地探手。
他似乎想縮,但又不知怎的,把手放了回來。
她握住了,然後拽緊:「戎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