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夫人想知道?(第1/2 頁)
李立清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老人家你也太逗了。” “怎麼攻都拿不下,像個死人一樣毫無弱點。等到對手要贏了,又忽然詐屍。這不是詐屍流,是什麼?” 老船伕說罷,兀自笑了起來。 連柳明臣都被他逗樂了。 李立清又問: “老人家,你說的那位徒弟第一次就把你殺得片甲不留,為何又會是你徒弟?” 老船伕笑道: “師徒之根本不在於實力,只要能學到東西,那就是老師。” “哦?”李立清很感興趣:“那你教了他什麼?” 老船伕懷念地看著遠方: “他風格太怪,又仁慈,又殘忍。” 柳明臣也忍不住發話:“這是何意?” “他既想保全下大多數棋子,又想不著痕跡地勝利。” 老船伕盯著江面,似是在回想從前的事。 李立清則說道: “這有可能嗎?兩軍對壘,本就不死不休。” “是啊。”老船伕嘆了一聲,“但偏有人想要做到。” 柳明臣愣了一下,他本來也跟李立清抱有一樣的想法,所以在下棋的時候才會毫無顧忌地出殺招。 但若是這些棋子是沙場中的將士呢? 他還能做到毫無顧忌地讓大多數人赴死嗎? 他若有所思。 “那應是心懷大義之人吧。” 老船伕笑了笑,沒說話。 魏文熙也回想起那個月夜。 那段時間,她剛從邊塞回來,因為黑牢城一役而意志消沉。 雖然仗打贏了,但全城人命覆滅。 這真的算贏嗎? 她不斷地拷問自己。 當時影宮初建,她與傅喬到江東探聽,在月影山遇到了這個痴迷下棋的老頭裴息寧。 她本就心中有事,見著老頭擺棋邀局,鬼使神差地就坐到桌前與老頭對弈。 那局中,她也勝了,但卻是血流成河,戰至最後一兵一卒,才鎖定勝局。 這局棋就像黑牢城一戰,她雖然勝了,臉色卻比輸了還難看。 那夜,她問: “不能保全下大多數棋子的勝局還算勝局嗎?” “慈不掌兵。” 裴息寧沒有任何猶豫,對著面前的少年,不,該說是少女,就是如此回答。 她嘆了口氣,表情懨懨地轉身下山。 但她還沒走遠,裴息寧又說: “如果你足夠強大,能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程度,便就不需要再犧牲了。” 她回過頭來,說了一番很現實的話: “人力所能達到的高度是有極限的。無論自己多強,總有同等強大的對手。” 裴息寧敲了敲棋盤: “假如足夠詭譎呢?” 魏文熙回頭,又在棋盤前坐下: “這是何意?” 裴息寧的目光深如潭水: “人怕神,亦怕鬼。 “所謂名聲都是人造出來的,神名也好,鬼名也罷,描述的都是不容侵犯之物。” 魏文熙似是有所感悟,低頭思索了片刻,忽而抬頭揚起笑臉。 裴息寧輕撫白鬚,同樣笑了: “這能幫你保全下大多數麼?” 魏文熙重執棋子: “望先生賜教。” 那日之後,魏國的邊塞便多了一位鬼面軍師沈棋。 距離相遇那日,已有六年,不知她交出的答卷是否有讓眼前的這位老師滿意。 她定了定心神,看向老船伕那微微拱起的背,在心中磕了一個頭。 敬老師。 李立清仍在船後嘀咕: “怎麼會有保全下大多數棋子的勝法呢?” “不對,”他忽然恍然大悟: “今日夫人的勝法就是保全了大多數棋子。前期根本不損一卒的不死流。” 柳明臣也跟著笑了,在老船伕評述魏文熙棋路的時候,他已經感覺兩人應是舊識。 只怕是礙於他和李立清在,不便相認。 他此前倒沒想到兩人竟是師徒關係,愈發覺得面前這兩人深不可測。 從迎娶魏文熙之後,他便常有這種感覺: 整個世界像是摺疊起來的布匹一般。 他看到的只是表面一重,掀開之後又會有一重又一重新的印景出現。 每一重都是真相,每一重又不全是真相。 小舟不知不覺靠岸了。 老船伕看著三人囑咐道: “近來江東不太平,你們定要找好落腳之處,酉時之後莫要出門了。” 柳明臣作揖:“謝老先生提點。” 老船伕的視線在他和魏文熙身上來回掃視, 忽而一笑,便撐著船重回到對岸。 柳明臣偷看魏文熙,她只深深